學達書庫 > 沈亞 > 神捕魔醫之王藥兒 | 上頁 下頁
十二


  王御醫歎口氣。“金捕頭,您這傷若不去藥王穀求治,恐怕不是死了那麼簡單,恐怕全身上下都潰爛光了您也還沒咽氣呢……”

  金狂三瞪著一雙牛眼怒道:“那就一刀殺了老子!免得老子活著受苦!”

  “捕頭,小的求您了!您甭這麼說,小的們聽了心裡難受!”小廝苦著臉,難受地低嚷。“這些年咱衙門死的人夠多了……先是風總捕頭給人斬了手臂,過不了兩年就仙逝了;接著又是滄州的白捕頭在破廟裡死得不明不白;然後又是高捕頭給人硬生生的砍了腦袋;沈捕頭前些日子又得了重病,從此一病不起……想起來……想起來就心痛……”

  金狂三聽著這話,忍不住落下兩行熱淚嚷道:“正是正是!咱兄弟都死啦,老金活在這世上也沒什麼意思。老金我可不怕死,就算死了,也比去什麼藥王穀求饒討命來得好!”

  “死了可就不能替你那些兄弟們報仇了不是?”突然門外傳來溫文男音,屋內的人全都大喜過望!

  “總頭兒來了!”

  老金悶著頭,轉個身子背對著門口:“俺病得要死,不見客!”

  “總頭兒……”禿頭小廝哭喪著臉扯著他的衣袖。“您給勸勸金爺,他怎麼都不肯去!”

  來人正是年初剛接任九州總府衙門總捕頭的風步雲,也就是前任風總捕頭的長子。

  當年風嘯天與善駝惡婆交手之後身負重傷失去了一條手臂,此其時風步雲正在昆侖山上拜師學藝。直到三年前風總捕頭去世,風步雲也學成下山。

  他繼承父志進了九州總府衙門,短短的三年立下不少功績,也受到其他捕頭們的肯定,於是在前任總捕頭白俊飛死于長安之後,他便接任了總捕頭的職位。

  這次金狂三在關外遭到暗算險些喪命,正是風步雲一個人獨身將他帶回。只是金狂三的傷勢太奇怪,連御醫都無法診治,所以風步雲堅持送金狂三到藥王穀求治。

  “金叔,我可不是客。”風步雲微笑著說道。

  “唉唉!俺一見你就頭疼,你快定吧!咱說啥都不會去什麼藥王穀的!”金狂三不耐煩地揮著粗壯的手臂嚷道。

  風步雲望著御醫。

  王御醫歎口氣,莫可奈何地攤攤手。“總捕頭,金爺的傷實在太奇怪,那傷勢看似不嚴重,只是皮外傷,可是無論本醫如何用藥,前兩三天總是好的,但是到了第四天傷勢便會轉重,腐爛得更厲害,這……恕本醫無能,委實束手無策。”

  “嗯……也拖了半個月了,再拖下去,恐怕金大叔這條腿就要廢了。”

  金狂三猛地跳起來咆哮道:“俺說了,把這條腿給剁了也就是了!男子漢大丈夫,只是少條腿有什麼要緊的?!俺就算只有一條腿、一隻胳臂,一樣能把那暗器傷人的嘍囉給逮著!”

  王御醫苦著臉搖頭。“金爺,您這傷不在腿上,而是在身上,您自個兒看看您的身體,各處都有著奇怪的紅斑,不是怕剁了條腿,只怕剁了這條腿,身上其他地方還是一樣潰爛!”

  “說到底不就是死路一條!死吧死吧!俺不怕!”他拍拍胸膛嚷道。

  風步雲無言地凝視著金狂三那張鐵青的臉,任誰都看得出來金狂三命不久矣!他的額頭泛著淡淡的青黑色,應該是紅色的嘴唇倒有一半是黑色,如果不想辦法救他,很快的,他真的會死,而且恐怕死狀不會太好看。

  “今晚我就啟程藥王穀,你們隨後送金爺到谷外跟我會合。”

  “俺不去!淹——”

  他話未落,整個人已經像木頭一樣僵住,只能瞪著一雙牛眼怒視著風步雲。

  “金叔,恕小侄無禮了,您是家父生前至交,小侄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於非命。”他微笑著點住了他的穴道。

  “這穴道二十四個時辰之後自動解開,屆時您應該也到藥王穀外了,小侄會在那裡恭候金叔大駕。”

  藥王幽幽歎口氣睜開眼睛,他臉色死白,雙頰卻泛著奇異的紅暈,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透著詭異的青色。

  “師父……”她不由得顫聲輕喚,這麼多年來從沒見過師父的臉色如此難看。

  “別難過,師父只是大限已到罷了。”

  她嬌弱的身子微微一顫,錯愕地望著眼前突然老了幾十歲的藥王。

  他雖然力戰八位紫袍人,成功的趕走了他們,但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到最後,他只能硬撐著最後一口氣不讓那些虎視眈眈的徒弟們看出他身負重傷,否則儘管趕走了紫袍人,恐怕他也要死在那些徒弟的手上。

  “乖孩子,人生自古誰無死呢?雖然是藥王,可也不是大羅神仙,大限到的時候還是要死的。”藥王微微慘笑。“只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她搖搖頭,眼神透著堅定:“不可能!師父素來強健,怎麼可能突然就要死?一定有得治!師父——”

  藥王卻搖搖頭。“傻孩子,有得治我捨得死麼?你這小藥王還沒繼承我的衣缽,眼下我死了,你幾個師兄師姐為了搶奪藥王穀,一定會先殺了你再搶奪藥王譜跟藥王令……”

  “藥兒不怕死,藥兒寧願一生一世陪在師父身邊,就算去了陰間也為師父煎藥!”

  “唉唉……”藥王連聲歎息。“你這孩子真是死心眼,人死都死了還煎什麼藥。”

  “師父……”藥兒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向來感情內斂,七情六欲從不表露在臉上,但在此時此刻卻再也忍不住哽咽。

  藥王從胸前掏出一個小包,上面的手絹是她從來沒看過的。這些年來,藥王防範門下子弟極為謹慎,貼身衣物都只交由她幫忙照料,但那方雪白手絹她卻從來沒看過。

  “這是當年你娘繡給我的定情之物。”

  藥兒一雙淚眼楞楞地望著藥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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