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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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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受傷害。咬著唇轉身出去,那種傷痛遠遠超乎她所能想像,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心,仿佛碎了一般。 "你不喜歡他嗎?" 美俐楞了一下,臉居然紅了,連話都說得吞吐吐:"你……怎麼這樣問?" 方掌珠笑了起來。"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像方學剛那種又臭又硬的脾氣,誰愛上他,誰倒黴。" "其實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啦。"她忍不住為他辯駁,想起當時在醫院時的情景…… 方學剛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或者說陪方掌珠。當時她還不明白兩人的關係,曾一度以為他們或許是情侶,之後知道他們是兄妹,既然是兄妹,方學剛的表現也就不顯得奇怪;但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美俐看著掌珠。"我覺得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也許你哥哥真的喜歡她也說不定。" "呵呵。" "掌珠啊,我是說真的。" "真的什麼?"方掌珠沒好氣地瞪著那張曾經屬於自己美麗臉孔。"就算他真的愛死我也沒有用,我太恨他們了。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我很滿意,何必回頭去想那些令人討厭的事。" "現在的情況不是絕對的啊,也許……" "也許怎麼樣?你以為是童話故事裡的王子與乞丐嗎?" 王子與乞丐互換了身分,高興的時候可以換,不高興的時候便可以換回來,只要說明真相,王子依然是王子,很童話,很簡單,也很皆大歡喜,但是她們不同。 她們可以說出真相,但是誰會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即便能相信又誰能接受? 掌珠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但是我很高興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換回來。" "你怎麼這麼說啊,"美俐懊惱地說道:"那是你的家人耶,你真的一點也不想念他們嗎?你對那個家真的一點也不留戀?" "有什麼好留戀的?那個地方所帶給我的只有痛苦,能這樣離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方掌珠笑著回答,似乎沒有半點猶豫。 美俐無說可說了,她起身離開咖啡座。"我走了。" "不送。"話,自然說得乾淨俐落,目送美俐離開的眼晴卻隱約有著懷疑。 她真的毫不留戀嗎? 那麼深的恨,如果不是由愛而來,那麼是從何而來。 她不知道。 也許真的有愛,但那恨已經太深,她根本無法想像如何重新去愛那間屋子裡的人。 事實上她也不願意去想像,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仿佛一個美麗的假期,在這樣的日子裡,她才不要去想像那麼深奧而且可能完全沒有答案的問題。 只是她也不由得疑:這假期是否真的會永遠持續下去? 掌珠可以不想,但是她不能,當然她也可以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像個觀光客般的晃過這個人生,只是她做不到。不知道為什麼,反證她就是做不到。 因為做不到,只好汲汲營營、想盡辦法試圖改善眼前的環境。 也許一直到了現在,她才開始認同自己的新身分,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胖得有點離譜、生活單純得近乎單調的小胖妹。過去,聯考是她最大的生活目標,那原本困難的目標如今看來居然顯得樣容易而迷人。相較之下,現實生活,竟是那麼艱難。 美俐歎口氣,在路上慢慢地走著。早上周嫂對她最近老是不開車的行為提出質疑;她根本不會開車,只好回答說她說她患了開車恐懼症——呵,事上她連計程車也不搭,多浪費啊,公車又快又便宜,為什麼不搭公車呢?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嫂的臉色變了又變,心裡鐵定認為她病了。 幸好近來他們對她異于過往的行為已經有點習慣了, 知道他們心裡究竟怎麼想,或許會認為有些矯枉過正吧。 美俐慢慢走著,懶洋洋的漫步在林蔭之中,樹蔭深處顯得有些陰森——背後似乎有雙冷冷的眼睛正盯著她看…… 她開始荒腔走板地唱起歌來,聲音很大,試圖趨走心裡的恐懼,可是越唱心裡卻越來越緊張——過去一直管用的法子現在可失靈了,她老是覺得背後有人跟在冷冷的注視著她,甚至可以聽到背後的腳步聲。 她的頭髮開始豎起來了。 美俐加快腳步往前疾走,這裡離別墅區還有一小段路,燈光就在前方不遠處,她死命加緊腳步,但是她的速度快,背後的人也快。她一站定,背後便寂靜無聲,就這麼一快一停,她的心裡更毛了,索性踢掉腳下怎麼也穿不慣的高跟鞋,開始拔腿狂奔。 別的她沒把握,跑步對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更何況她現在身輕如燕,跑起來的速度更是驚人,不一會兒,己將背後的跟蹤者遠遠甩在後方。 她沒命往前狂奔,一直跑到方家的別墅圍牆前才緊急停住腳步,靠在圍牆上不停的喘息。天啊,這個身體的體能狀況真是太糟糕了,才跑這一小段路她就已經氣喘如牛、眼前發黑,幾乎站不住腳。 "掌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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