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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沙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以前在西班牙上岸有一群水手想捉我,剪掉我的頭髮賣錢,所以……”

  “所以你就把頭髮染黑?”漢斯憐惜的再度揉揉沙奇的頭髮。

  “嗯。”

  “那塞奇呢?他頭髮為什麼……”

  “塞奇是為了和我完全一樣所以才把金髮染黑的。”沙奇有些黯然的說著,他十分想念他的孿生哥哥。“父親希望敵人分不清我們誰是誰,而敵人早知道塞奇是金髮的。”

  漢斯輕柔的擁著沙奇,雙生子之間那份連系是永遠割不斷的,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幾乎感到有些嫉妒!這實在太荒謬!可是他無法讓自己停下這種想法,他和沙奇之間的連系是否也是割不斷的?或者有一天沙奇會找到自己心愛的人……而那人是個女孩……

  “怎麼啦?”沙奇不解的望著漢斯突然苦澀的臉。

  “沒什麼……只不過……”漢斯苦笑搖搖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沙奇是個漂亮的男孩,有一天也會變成俊朗的男子,他當然會找到自己心愛的伴侶,而自己……這份不可告人的情愫會永遠埋在心底深處,儘管他可能也無法找到可以替代沙奇的人……可能嗎?

  “漢斯?”沙奇的雙眼已完全清醒,他打量著他:“你有心事?”

  他專注的凝視沙奇,眼神帶著哀傷,不可能的!他永遠無法找到可以替代他的人!沙奇訝異的看著漢斯的眸子因哀傷而黯淡,心無助的拉緊變成一種奇異的疼痛,他為了什麼事而憂傷?為什麼突然間變得如此沉默?

  他看著沙奇無助的臉龐和焦急的神情。

  他是在為自己而迷惑,他關心他。

  這個想法使漢斯感到莫名的心安,至少目前他仍是在乎自己的,不管那是何種情感,這都足以使他暫時的滿足!

  暫時的!因為現在他的心痛很快的轉變為另一種疼痛,急需要一些安撫!

  在兩人的凝視中,一層魔力的網輕巧的籠罩在這個小小的世界裡,沙奇發現自己迷失在漢斯深沉如大海的眼眸中!這種感覺似乎潛伏已久,又似乎極為嶄新,這使他感到心慌、無助,他無法自魔力中脫身。

  他看到沙奇眸中的變化,那迷惑使他看來是那麼地脆弱,他不想他和他一樣混亂,可是他身不由己!

  這時門口的聲音使他猛力推開沙奇站起來,而塔都及達利就在此時走了進來,即使他們發現漢斯及沙奇的表情有異,他們也聰明的沒有點明出來。

  達利輕輕揉揉沙奇的頭髮,同時探探他的額頭。“感覺好一點了嗎?”

  “很好。”沙奇直盯著一旁僵直的漢斯,神情仍迷惑不已。

  “沙奇?”塔都望著僵硬的漢斯和一臉茫然迷醉的沙奇,悄悄在心裡歎口氣,但仍用愉快的口吻試圖沖淡僵硬的氣氛:“伯爵夫人今晚邀你進堡去。”

  沙奇迅速回過神來,雙眼綻出神采。“真的?”

  “你昨晚沒見到她嗎?”達利奇怪的問道。

  “是沒有,都是可惡的羅連害我的!”沙奇生氣的說著,他非常生氣自己居然會笨到去相信羅連那種英俊而邪惡的壞蛋!

  “沒關係,你今晚就可以看到她了,別忘了,你昨晚扮女孩,今晚可別變樣。”塔都慈愛的拍拍沙奇的發提醒他。

  “怎麼啦?”漢斯注意到沙奇的神色不對,“不高興嗎?”他走向沙奇,在心中默默感謝塔都和達利,至少他們使他恢復了自製!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如果她是我母親,那麼又為什麼會是希爾伯爵的夫人?我見過她!她是我母親沒錯!”

  “沙奇!”他將沙奇脆弱的心靈擁進懷中。“或許她不是,你千萬不要太過肯定!已經十多年了,畫像不准的。如果是,那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沙奇在漢斯懷中吸取他的力量,或許漢斯說得對!她一定有她的苦衷的!

  夜晚在期待中來臨,一整天沙奇的情緒都非常不穩定,漢斯緊緊的守著他,溫柔的緩和他的情緒,現問在他們終於要面對伯爵夫人了!

  帶著眾人的祝福,他們在衛士的帶領下進入城堡,漢斯非常慶倖希爾伯爵本人不在。他和希爾雖然沒什麼交情,但曾在宮中見過數次面,希爾或許會輕易的認出他來!

  晚餐在安靜的氣氛下進行,沙奇不時偷瞄主位上的夫人,她神情慈祥的看著他,使沙奇好幾次熱淚盈眶又強吞回腹中,漢斯的手在餐桌下和他緊緊的交握,提醒他仍有其他人在場。

  飯後沙奇應伯爵夫人的要求表演了幾首歌,竭盡所能的取悅了夫人和她的客人,沙奇注意到羅連一直沒有出現,雖然他相信羅連對他並沒有惡意,但他仍不希望羅連出現,否則他可能會揭穿自己的身份——他是個男孩!

  終於賓客全都離去後,只剩下夫人和沙奇、漢斯留在起居室中。

  夫人微笑著凝視沙奇:“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沙奇,夫人。”

  “莎琪,你幾歲了?”

  “快十七了,夫人。”

  夫人招招手,沙奇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個規矩的禮。

  “莎琪,你願意留下來陪伴我,當我的女兒嗎?”夫人誠懇的牽著沙奇的手,溫柔的問著。

  沙奇眼中盈滿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問了出來:“夫人,你是我的母親嗎?”

  “沙奇!”漢斯出聲阻止,但己來不及,夫人用訝異的眼光看著沙奇,但似乎並不覺得冒犯。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孩子,你母親叫什麼名字?”夫人溫柔的望著沙奇含淚的眼。

  “我的母親長得和夫人非常相像,她叫蘿蘭·薩克斯山頓。”沙奇用法文說出母親的名字,又想到夫人可能不懂國法文,連忙又用英文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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