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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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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不忍心再睜開眼,那脆弱的身軀了無生氣地控訴著,令他血脈賁張。 “等一下再查看其他的傷口。”達利強忍悲痛的說著,他抬頭看著漢斯及米雅,“你們按緊他,傷口要徹底清潔,否則發炎就更糟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米雅壓住沙奇的下半身,而漢斯強壓下心中的不忍,一隻手固定他的頭部,另一隻手緊緊壓住他的身體。 達利拿出消毒用的藥物,手忍不住猶豫了一下,卻仍得咬緊牙根將藥物往孩子肩上的傷口倒…… 沙奇在深沉的黑暗中感到劇烈的疼痛,幾天來的折磨使他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叫來,奮力的扭動身體,想要逃離這種痛苦,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接著一陣更黑更深的遊渦卷住他,將他拉進無盡的深淵。 漢斯感到無比的心痛,沙奇沙啞痛苦的叫聲,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刺入他的心,看他那憔悴又痛苦的樣子,他的心緊緊的揪著。終於別過頭去不忍再看,卻發覺米雅望著沙奇的眼神是那樣悲痛——悲痛而堅定!仿佛只要她不移開視線,生機便會翩然到來似的。 一聲低低的哀鳴傳來,漢斯看到“撒旦”正用它的大頭顱不斷的磨擦沙奇無力垂下的手,從那雙綠色的豹眼之中,他似乎可以看到它的無助…… 沙奇的掙扎漸弱,口中卻不斷狂亂的囈語,達利分別清理了其他的傷口,每清理一處孩子便顫悸一下,令漢斯感到鞭笞似的痛苦。 “幫我把他翻過身來。” 漢斯及達利將沙奇翻過來,沙奇的背上有幾處較輕的劍傷,後肩上除了那兩劍穿肩外,另外還有箭傷,想必是在豹子背上時被追殺的人射的,箭頭已撥出,但卻血肉模糊,令人膽顫心驚! 漢斯緊咬住下唇制止他將要出口的咒駡,看著達利仔細的清理治療他的傷口,然後包紮起來,再把下半身的毛毯掀開,露出一雙修長的腳,仔細的檢查,除了右腳較嚴重的劍傷外,都是一些擦傷、刮傷,他迅速料理好後蓋上毯子。 達利取出幾顆黑色的藥丸和水,但卻無法喂進沙奇的口中。 漢斯見狀,不假思索的接過水和藥丸,一隻手小心的托著沙奇的頭,然後低下頭蓋住沙奇的唇將含在口中的水和藥送入沙奇的口中,在蓋上沙奇的唇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和溫柔,他猛然一震,居然有些喘息…… 達利和米雅都沒注意到他的異狀,他們憂傷的看著他將沙奇放回床上,蓋上毯子,“這不要緊嗎?” 達利臉色一變,抬頭看了漢斯一眼,細心地替沙奇蓋好毯子,凝視他那依然沒有血色的臉。“那不要緊,是很多年以前的傷了!”疲憊的揉揉眼睛,起身沉默地往帳棚外走去,米雅也跟著走出去。 漢斯仍無法移開他膠著在沙奇身上的視線,太多的迷惑和震撼使他無法移動! “你出去吧!我來照顧他就行了。” 不知什麼時候,馬婆婆已完成她神秘的儀式來到他的身後,漢斯凝視沙奇毫無血色的臉,看著“撒旦”跳上床蜷縮在它主人身旁。 “婆婆……”他想留下來,不知為什麼他很想留在沙奇的身邊保護他。 吉普賽婆婆搖搖頭,她並沒有錯過漢斯凝視沙奇的眼神,而她必須保護她的天使!即使是眼前這個如太陽神一般的青年。 他只有點點頭走出帳棚,丹恩立刻迎上來。 “他還好嗎?” “不太好,傷得很重,那些劊子手幾乎要了他的命!”漢斯心中的怒氣依然高熾,卻也將理智喚了回來。“卡蜜兒有沒有告訴你他的來歷?” “沒有。”丹恩黯然的搖搖頭。“她不是哭泣就是坐著發呆,我認識她這麼多年,她所有的眼淚合起來也沒今天多!” 漢斯沉吟一會兒立刻往達利的方向走去,丹恩緊跟在他的身後,他們在達利的前面坐下來。 “沙奇到底是誰?”漢斯單刀直入問道。 達利看了他一眼,回頭望著火堆的餘燼沉思著。 “達利,告訴我那孩子的來歷。” “你為什麼要知道?” “那孩子救過我們一命!” “標準的沙奇行徑!”達利歎息的說著,一抹悲傷的微笑閃動他的眼。 “他常做這種事?”漢斯試探的問道。 “他每天都在做這種事,所以我們才叫他守護天使,這孩子天生一副好心腸,常不顧一切為別人出生入死!”達利面帶微笑說著。 “他是誰?你好像對他很熟悉?為什麼我從未聽你提過他?”他追問著。 “呃……他每年都會跟著我兩、三個月,我教他各種吉普賽知識,他很好學又聰明,幾乎學什麼都快。”達利避重就輕的回答。 “你還是沒告訴我他是誰?至少他也有個監護人吧!”他毫不放鬆地盯著自己的老師。 達利看了他好一會兒知道他的決心,終於歎口氣:“他來自『希斯達尼亞號』,在海上生活了十六年,他的監護人是摩尼爵士。” “摩尼爵士?”漢斯驚訝的看著他,那天沙奇提起摩尼,他只覺得熟悉,原來是大名鼎鼎“希斯達尼亞號”的船長摩尼爵士! “你們認識?” “見過一次面,他是個難得的好劍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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