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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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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正事,電話線兩端都沉默了一下。他不想掛上電話,可是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露貞,你在跟誰講電話?」雷穎在浴室裡問。 「是小北,他和盼盼約我們今天晚上去看表演。」 雷穎立刻沖出來,滿嘴的牙膏泡泡。他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小北和盼盼約我們今天晚上去看表演,怎麼?你今天晚上有事嗎?」 「沒、沒事。」 席露貞笑了笑,對著話筒過度活潑地開口:「那就這樣說定啦,晚上見。」掛上電話,席露貞微笑地看著雷穎。「你打算就這樣站在那裡,一直站到晚上?」 「當、當然不是。」雷穎硬是把那口白泡泡吞了下去。「你和邵小北向來不是生死不兩立的嗎?怎麼他會約我們去看表演?」 「沒那麼嚴重啦,瞧你說的。」席露貞笑了起來。「我和小北終究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嘛,而且盼盼又是我的至交死黨,說不定他是受了盼盼的感化也說不定啊,誰知道?哇!你真的把牙膏吞下去啦?」 雷穎定在那裡詭異地看了席露貞好一會兒,是很確定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他很緊張—— 電話又響了,席露貞順手接起電話。「喂?盼盼啊,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來,你不是在上班嗎?」 雷穎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整個人的神經全都繃緊了,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席露貞神色自若。「對啊,剛剛小北已經打過電話給我了……嗯,我辭職了啊,真的嘛,騙你幹什麼,家庭還是很重要的——」 她瞄了雷穎一眼,他看起來已經緊張得快氣絕身亡了。席露貞忍不住好笑,索性抱著話筒與華盼盼大聊特聊:「你升職啦?恭喜恭喜,什麼時候請吃飯啊?我現在可是無業遊民了。」 雷穎聽不下去了,轉個身進了浴室,站在鏡子前面,發覺自己的臉色竟然一片慘白。 他往臉潑了幾把冷水,企圖把自己緊張的情緒穩定下來,但是卻辦不到。露貞是不是知道什麼了?說來好笑,在盼盼面前他可以說得理直氣壯,說他寧可露貞知情,寧可把事情攤開來談,但是一想到露貞可能會知道真相——光是用想的他都覺得不安、覺得恐懼。 他和盼盼有過協議,他們不能傷害露貞或是小北;雖然他們相愛,但是露貞和小北都是無辜者,有錯的是他和盼盼,他們不能對露貞和小北那麼不公平。他們決定就維持目前的情況,直到他們無法再維持下去為止,其它的到時候再做打算。 理由冠冕堂皇,事實上華盼盼捨不得邵小北,他也捨不得席露貞。一夜夫妻百日思,更何況他們都已經有了多年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他曾深愛過露貞,那分愛並沒有完全死去,他自己心裡很清楚,盼盼也很清楚。要他們現在毅然決然地和另一半離婚,那真的做不到。 「雷,你還好吧?怎麼老半天沒有聲音啊?盼盼跟你問好喔。」 雷穎清清喉嚨,裝出正常的聲音:「也替我跟她問好。」 「人家電話都掛啦。」席露貞走到浴室門邊倚著,笑嘻嘻地打量他,眼睛像透視鏡一樣看著鏡子裡的雷穎。「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啊?看起來好奇怪喔。」 「真的嗎?」雷穎笑了笑,連忙抓起毛巾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臉色。「你太多心了啦,我的腦袋還留在小說上面啊,昨天晚上寫得滿不錯的。」 「那就好。」席露貞微微一笑。「我要出去買菜了,等一下就回來做中飯給你吃。」 雷穎點點頭。事實上地怎麼可能吃得下飯?他只是需要一點空間好好冷靜一下、這個早晨的震撼太多了,他真有點吃不消。 席露貞揮揮手。「我走啦,你乖一點喔。」 「我知道。」 席露貞關上門,雷穎整個人已經癱瘓在沙發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才上眼睛深呼吸幾次,覺得自己好像得心臟病一樣——他的心律不整,整個人還是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腦子裡渾渾噩噩,搞不太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他思考了幾秒鐘,立刻抓起電話。「喂,請問華盼盼在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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