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沈亞 > 失落的羽翼 >


  潘亞迪點點頭,「很好,因為我也不認為世界上有什麼人值得相信或懷疑的,我只要求你們把他當成工作夥伴,就像其他新的工作夥伴一樣。你們都是『狐狸』最優秀的成員,我相信你們聞得出危險的訊息,假如他不值得信任,那麼就按照幫規處理。」

  有了這項「可以按照幫規處理」的承諾,其他的幫眾似乎全吃了顆定心丸似的安心,而且服氣,連麥克都勉強斂起神色表示同意。

  林磊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個小女子的氣度,但他更好奇的是:他們的幫規是什麼?

  「幫規?」小慶先是瞪大了雙眼,然後是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可憐的林磊!」

  林磊蹙了蹙眉頭,江湖上各式千奇百怪的處罰方式他見過不少,了不起總是剁剁手腳之類的,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或許是有一點,但這會嚴重到什麼地步?

  「我們的幫規是,背叛者必須在臉上紋上記號,而且假如因為你的背叛而有人受到傷害的話,你必須終你一生都要照顧他的家人;假如你逃脫,那麼你的家人就慘了,他們必須負起比你重上十倍的責任,否則死路一條。」小慶搖搖頭說道。

  林磊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乖乖!這可真是一項新鮮的規定,我們中國古代的『黥刑』還比不上你們來得周密!」

  「對啊!想想看,要照顧一家子恨你入骨的人一輩子,臉上又帶著背叛者的記號——」他扮了個恐怖的鬼臉,「那還真不如死掉算了!」

  「以前有人受到過這種處罰嗎?」林磊忍不住好奇地問。

  小慶想了想,搖搖頭,「潘接管之後還沒有過,不過,據我所知,以前還是老江當老大的時候發生過一二次。」

  「他們現在呢?」

  「都自殺了,因為他們都獨身,沒有後顧之憂,被他們傷害的人現在全都由『狐狸幫』照顧。」

  看來「狐狸幫」是個很重人性的幫派,無怪乎能吸收那麼多的各式成員,林磊在心中忖道。「可以帶我去見傑姆嗎?你們的老大要我向他報到。」

  小慶點點頭,「傑姆是個很特殊的人,你見到他千萬不要太驚訝好嗎?」他很嚴肅的要求著他的承諾。

  林磊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小慶拉著他的手走出房門;直到他見到傑姆之後他才明白小慶的意思,對那孩子的關懷也更深了一層。

  在地下室近五十坪的大房間裡,擺滿了各式各樣冰冷但精密的科學儀器,直叫他這個外行人歎為觀止!

  小慶帶他進入地下室後便轉身離去,雖然他的表情說明了他十分渴望能夠留下來,但人還是一臉黯然的離開,留下他一個人面對這一屋子冰冷的機器。

  「有人在嗎?」

  「馬上出來,你等一下。」

  林磊對這個地方冰冷的氣氛已習以為常,這裡的人似乎全是用冰塊打造出來的,或者是用冰冷的不銹鋼鑄成的也說不定。

  他在各式的儀器前駐足,雖然他對「科技」這東西並不十分在行,但也並非全然無知;看得出來,眼前這些機器全是最新、最先進的科學設備,能夠使用它的人想必是個絕對的專家!

  「磊·林?」

  他猛然轉身,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這種死寂的環境下接近他,而他竟毫無所覺!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微微一笑,拍拍自己特製的輪椅,「這裡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設計的,要做到完全無聲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林磊望著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想必他曾經有一張足以媲美湯姆·克魯斯和梅爾·吉勃遜的漂亮面孔;從他的肩膀的寬度看來,他一定也曾經有副運動健蔣般的身材!

  而現在,眼前的男子坐在輪椅上以戒備的眼神瞪著他,仿佛等著他評估完畢;半邊臉上劃著幾道傷痕,雙腿無法移動,而他不知道傷得最重的是心還是身體?

  林磊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伸出雙手,「我是林磊,你是傑姆對嗎?」

  「很高興你評估的結果認出我是傑姆·道格拉斯。」

  林磊堅定地望進傑姆深藍如大海的眸子中,「如果我剛剛的注目對你造成傷害,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會憐憫你曾發生過意外,但我很可能會同情你受的傷勢未復原。」

  傑姆瞪著他,對他的弦外之音感到幾分刺痛;但他說得對,像刺蝟的一直是他自己而不是別人。

  他歎口氣,苦笑二聲,「麥克說得對,你的確是個討人厭的傢伙,不過,我想我大概喜歡你。」

  「謝謝!」林磊幽默地回答。

  「是亞迪叫你來的吧?」

  「是的。」

  傑姆咕噥地抱怨幾聲,「我就知道是她,即使她手上明明有備用的通訊器,她也不肯直接交給你,偏要你來找我,這世上只有她不會把我當見不得人的怪物看待!」

  「你討厭這樣?」

  傑姆掠掠自己白金色的長髮,「對,我該死的討厭得要命!那個小惡魔!」

  可是林磊卻從他的口氣中聽到了無庸置疑的感激和寵溺!

  潘亞迪是個極其特別的小惡魔!

  「來吧!我拿通訊器給你。」傑姆轉動輪椅走到另一邊的角落。

  林磊好奇的跟著他,「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有一部分機械不是,不過大部分是我做的沒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他有些驕傲地回答。

  「我認為也難得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你使我公司裡的一些科學家全成為廢物!」他真心的讚美。

  傑姆有些羞澀地搖搖頭,「那是因為我專心。當一個人只能坐在輪椅上時,實在很難不專心,反正他也沒別的事好做。」

  「你如果再說半句關於你在輪椅上而自怨自憐的話,我會做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我可不敢保證!」一個女聲自牆的另一方傳來;不一會兒,一面看似密封的牆壁無聲無息地被推開,潘亞迪自牆的那端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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