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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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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他暴吼一聲推開她。“你他媽的神經病啊!” 她跌坐在地上,愕然地,慢慢地掩住自己的臉,哀哀切切地哭了起來,哽咽地哭著,無限悲痛。“不要走——我只是——只是忍不住——不要離開我——” 小路閉了閉眼,終於歎息一聲,無奈地上前抱住她。“不要哭了。” 妮妮痛不可遏地用力抱緊他。“小路——不要再去上班了!我的心好痛——我求求你,答應我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我真的會瘋掉!” 他拍拍她的背,輕輕地抬起她的臉,發覺自己也受不了她的淚水…… “再說吧!我答應你一定會考慮的好不好?去洗把臉,我和你出去吃消夜。” 她睜著那雙已被眼線沾得烏黑的眼,哽咽著問:“真的?不可以騙我!” 小路有些好笑地替她拭掉那兩道汙跡。“不會的,快去吧!” 她立刻開心地跳了起來,沖進浴室裡去,表情的變化只在一秒之間。 他又歎了口氣——哎—— 小季的本行是記者,偶爾也替報社跑跑一些稀奇古怪的新聞,沒事就寫寫稿子,也替電視臺寫些散稿,連她自己都說她是個不學無術的文字老千,有錢的時候卯起來痛快花一頓,活像是沒有明天,沒錢的時候就窩在家裡吃泡面啃麵包喝白開水過日子。 小季為人很四海,幾乎沒什麼心機,有一次她和廣大票演員跑到他以前工作的地方去捧場,就這樣和他上朋友,後來他到阿常那裡還是她介紹的。 大概寫字的人都有些怪毛病,小季的毛病也很怪,她不但和他熟,連阿南和小路都熟,只不過和他的交情更夠一些,沒事就窩在對方家裡打電動玩具——她真的是百無禁忌。 有一次他開玩笑似地問她,要不要買他?她睜著她那雙看起來永遠睡眠不足,卻又出奇明亮的大眼,莫名其妙地回答他:當然不要,你已經和那麼多女人睡過了還不夠?我又沒錢付你! 這就是小季,她是那種連見到一群麻雀飛過去都會覺得這世界還有明天的,無可救藥的樂天派! 現在她正坐在沙發上啃他買回來的消夜,只穿著寬寬的上衣和短褲。 而他正坐在地毯上打電動。 “喂!最近有沒有見到阿南和小路?”她滿口食物問道。 “嗯,阿南比較常見到,小路很少,他和妮妮在一起。”他不大起勁地回答。 “妮妮?那朵舞國名花?”她有些意外。 “是哦,舞國名花……”他咕噥著。“我看倒比較像女張飛!” “幹嘛?嫉妒啊?” “我哈!”他不屑地叫道:“別鬧了!我恭喜他還來不及!” 小季聳聳肩。“聽小路說她的脾氣是大了點……那阿南還和那只女蛇蠍在水深火熱中?” 小天點點頭,也有些替阿南憂慮。“是啊!那女人纏得很緊,我看阿南要脫身只怕不太容易。” “我猜也是。”小季想到殷素素的名聲便不寒而慄!“萬一被碧雪知道那就慘了!阿南央我有空多去陪陪她。怎麼陪嘛!”她苦惱地搔搔頭。“碧雪大概懂貓話,她寧可和那只『笨偵探』喝下午茶也不和我去看一場電影!” 小天被她那樣子逗得笑了起來。“那表示你魅力不夠,才會連一隻貓都比不過。” “死小天廣她用抱枕扔他。“你找死啊!” 他笑著將抱枕接住,枕在背後。 “稱勸勸阿南嘛!碧雪都有孩子了,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小天聳聳肩,有些無奈——也有些事不關己。“怎麼勸,連阿常都跟他說過了,他不聽,你能怎麼辦?我勸他,他也不會願意聽的!” 她瞪著他,知道他就是這種個性,幾乎對身外之事完全不關心。 小天是受過教養的,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為何而來,那雙漠然的眼睛她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任何事能打動他? 他打著電動玩具,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喂,你有沒有聽說過林哲夫這個人?” “廢話!元老級的資政呢!沒聽過的簡直不能健算是臺灣人!”她回答:“幹嘛?莫非他有斷袖之癖不成?” “那我就不清楚了,他老婆叫什麼名字?”他故作不在意地問道。 小季微微眯起眼,小心的控制自己聲音裡的警戒。“大的還是小的?” 他翻翻白跟。“年輕的。” “哈!”她立刻跳了起來。“有好故事聽了!”她沖到他的身邊,還不忘按下電動玩具的暫停鍵。“快說!” “去你的!”小天詛咒一聲。“你這個小好事者!我只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 “哈!哈!碰巧我知道你從來不『隨口』問任何事。你認命吧!還不從實招來!”她那表情如同一個等待糖吃的孩子一般。 “你休想!” “小天!” “幹嘛!”他悶悶地點起煙。“本來就設什麼事,你休想從我這裡挖到什麼東西!” “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我們是好朋友!”她嫵媚地哀求。“拜託啦!一點點就好!” “我可以,而且我偏要!他無賴地朝她笑著。你槍斃我好了!” “死小天!我恨你!”她大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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