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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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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萬事都得謹慎,你這樣早晚掉了腦袋還不知找誰要去!” “我怎麼會知道啊!” 不倦有點氣了,這兩天不知給大姐罵過幾次,但她總是覺得不悔憂心太甚。就像昨天晚上那位端木嫂子,人家明明幾次好心好意送來飲食,大姐卻都冷冰冰的回絕,害她平白餓了一個晚上。那位端木嫂子看起來固然不似名門正派,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人啊,何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這位小爺說得對;行走江湖還是小心點好。” 神桌底下滾出一個人,一身灰衣灰褲,穿著破草鞋,看起來像是早該下田作農事的普通農家。“唉啊,我可真是餓慘啦!身上又無分文,唉!我的命可真苦!” “咱們走吧。”不悔謹慎地打量了那人一眼,似乎不大放心。 “是你!”不倦卻驚喜地叫了起來。“你不就是在客棧裡打架的那位老兄嘛!哈!我正擔心你呢,不知你是不是給人切成八塊扔到河裡喂王八了。” “啐!那些王八羔子哪是老子的對手。”灰衣人懶洋洋地扒著身子,像是有幾百隻臭蟲正咬著他。 “倒是打了那一架,把老子身上所有的銀子都賠給店小二啦!真是倒黴,倒黴透頂啦!” “嘿!你武功不錯嘛,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我大……大哥告訴我,我還真不敢相信呢。” “不倦!” “喔,來了啦!” 衣不倦想了想,從懷裡掏出半個白饅頭跟幾錠碎銀放在地上,低聲對灰衣人說道:“老兄啊,我只剩這些啦,再過去我大哥會照應我,反正我也用不著了,都給你吧!反正打碎東西我也有分,就當是咱們倆一人賠一些,你也用不著跟我客氣了。還有啊,前面的鎮上現在都是武林人,不講理的人很多,麻煩得要命,你還是快快回家去吧。” 灰衣人大手伸過來抓了饅頭便吃了起來,斗笠低低的壓在頭上,看不清面貌,連講話的聲音都咕嚕咕嚕的。 “謝謝小爺,救命之恩將來%$#@必當圖報!” “不倦!” “來了來了!” 不倦連忙往廟外走,只是還是忍不住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剛剛他說什麼什麼必當感恩圖報?那幾個字熟悉得很,卻又模糊不清,硬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 衣不悔已經走得老遠,不倦卻還在後面磨蹭著,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終於還是聳聳肩將腦海裡的疑慮拋得老遠。 管他說的是什麼呢!反正她也沒希望什麼感恩圖報,畢竟她只是來看熱鬧的,會有什麼機會讓人感恩圖報? 而破廟裡,那灰衣漢子躺在地上啃著索然無味的白饅頭,手裡掂掂那幾枚碎銀的重量,臉上露出有趣的笑意…… 呵!這小傢伙挺有趣的。 一大清早,破廟裡的人全走個精光,像是約好了時辰出發似的;她醒過來的時候可都走得大老遠了。本來昨晚還努力撐著眼皮想等等看未來姐夫劍無名會不會再出現,誰知道終究還是睡著了。 “大哥,你見著劍無名了嘛?有沒有跟他說幾句話?”不倦打著呵欠說著,看不悔那有些蒼白的臉色,應該是一晚都沒睡吧? “沒見著。” “沒見著?你不是沒睡嗎?怎麼會沒見著?” 不悔無言。劍無名根本沒出現,若不是他根本不在破廟裡,就是他真有天大本事能走得無聲無息,躲過所有人的耳目。 “他們家那衣水練小姐好兇悍啊,這種妯娌真難相處,我怕你將來要給她欺負呢……她怎麼會也姓『衣』?你不覺得奇怪嗎?”不倦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悔停下腳步,又氣又無奈地瞪著妹妹。 “你說話能不能小心點?隔牆有耳啊。” “這是樹林,哪來的牆?” “你——”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不倦高舉雙手作投降狀。“我又不小心了好嗎?大哥啊,人家是擔心你嘛!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急什麼呢?你也聽到了,衣水練是劍無名的義妹。” “真的就只是義妹嗎?你跟他有婚約,而他身邊卻帶著另一個姓『衣』的女子,這未免太巧了嘛。” “天底下姓『衣』的不只我們,更何況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還不如動作快些,先上了武當山再說吧。” 不倦歎口氣;不悔的臉色看起來很尋常,但她這個姐姐向來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就算具有什麼憂慮擔心,也不會讓她知道的。 不過她已經在心裡有了打算。劍無名明明就是自己的姐夫,不管那個衣水練到底是什麼來頭,她都要為姐姐保住這樁良緣。不悔天性不愛爭搶,但她可就不一樣啦,她衣不倦最愛打架了!更何況是為了姐姐的終身幸福,這場架,想不打都不行。 只不過,不悔心裡卻是沉默地想著:爭得過、搶得過嗎?人家青梅竹馬,而她只不過是當年口頭的一句承諾而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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