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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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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天下第一劍,又是武林第一世家的繼承人,為何卻總是鬱鬱寡歡? 問起武林大會的事情,劍無名一再避開話題,不願提及。 或許過了明天,他就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中原武林盟主,但從他臉上感覺不到半點歡欣,有的只是落寞強笑而已。 想到他說“此生永不離棄”,不悔不由得歎息。這是醉話?還是真話?其實不管醉話還是真話,他指的對象都是木不悔而不是衣不悔……那麼真話醉話又有何不同? 細雪飄了下來,片片雪花飛舞在半空中,涼意更甚。 不悔歎口氣,走到劍無名身邊,將身上的長袍脫下來蓋在他身上,趁著這個機會,她總算能細細打量他的臉。 沉睡的中劍無名放鬆了雙眉,劍眉星目頓時軟化成一張平和溫柔的臉孔,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總似帶著謙謙笑意:他的眼角也微微上揚著,俊逸非凡;他枕在臉下方的手指很修長,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一雙拿劍的手。 不悔將自己的手與他的手貼在一起,他的手足足比自己大上一寸;一個雪白纖細、一個修長溫雅…… 看著兩人的手,她不由得要想:這兩隻手……有機會握在一起嗎? 站在劍無名身後,她很想靠在他寬廣的背上,很想聽聽他呼吸的聲音,但她不敢。儘管他已經睡著了,儘管四下無人,她還是沒有勇氣。 “唉……”輕輕幽歎一聲,不悔無言地凝視著他沉睡的容顏。 她知道自己該走了,此次與劍無名相遇純屬意外,但她終究是未出嫁的閨女,將來若是讓人知道她曾與劍無名共度一宿,恐怕要惹人非議。 她知道自己多慮而怯懦,也知道自己或許就此與終身幸福錯身而過,但她別無選擇,她不能辱沒了衣家門風。 夜更深了,衣不悔凝視著劍無名,又是幽幽歎息…… “情似遊絲,人如飛絮,淚珠閣定空相覷。一溪煙柳萬絲垂,無因系得藍舟住。雁過斜陽,草迷煙渚,如今已是愁無數。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過得今宵度?” 不久,東方露出魚肚白,山嵐吹散了飛雪,伏在石桌上的劍無名終於醒了過來。 院子裡只剩下他,木海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昨夜的細雪在地上撲了層雪白薄毯,但卻沒有腳印,可見木悔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 他抱著頭,苦苦思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隱約聽到木悔在他耳邊念著什麼…… 情似遊絲……人如飛絮…… 肩上的長袍落在地上,他拾起了那黑色長袍,袍子上還留著木海身上的氣息;淡淡的香氣,不似男人身上所有。 劍無名蹙著眉—— 迎客松的僧人過來請他用早膳,並且稟告武當清真觀已經派人下來迎接他。劍無名歎口氣起身。 昨夜像是一場夢似的,他記得自己開懷而笑,記得自己跟木不悔把酒暢談;已經好久沒感到這麼痛快過了。或許木不悔不願意再見到水練而早一步上山去了吧? 他如此想著,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懷著些許悵然…… 第六章 不倦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前有未有的舒服暢快,好似整個人脫胎換骨,身上累積的疲倦全一掃而空,這才真的叫“不倦”! 她的鼻間聞到燒餅熱呼呼的香氣,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灰衣漢子正笑吟吟地瞧著她。 不倦紅了臉,呐呐地嘟噥,不自在地笑了笑。 “早……” “終於醒了!我以為你要睡到地老天荒。” “什麼地老天荒……人家很累嘛……” “我知道,所以我去幫你買了點東西,免得你又餓又累,處境淒涼。” 他又取笑她了!本來想回嘴,但一想到自己昨晚那副可憐兮兮的慘狀,剛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只好拿了燒餅悶頭啃著,連頭也不敢抬。 “怎麼?你也跟我一樣昨夜才發現自己是個女孩兒?” 不倦終於忍不住了,沒好氣地瞪他——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喔,你是幫了我又怎麼樣?跟你道聲謝便是了,犯不著一直取笑我!我也幫過你嘛,雖然你武功那麼高,但我還是幫過你!” “沒錯,所以我很感謝你啊。我沒取笑你,真的。”灰衣人還是一臉笑。 吃完了燒餅,她突然想到昨天他們本該去大鬧魔教,卻因為她體力不支而作罷;雖然她初涉江湖,但一路上也聽了不少流言,倘若讓魔教的人當上武林盟主,那可真是大大不妙了。想到這裡,不倦立刻跳起來! “糟啦!咱們昨晚要辦的事情都耽誤了!” 灰衣人歎口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昨晚我去打探過了,情況比我們所想的還要糟糕,恐怕光憑我們兩人還真成不了事。” “但是你武功那麼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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