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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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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最短她也有半年不能上舞臺,更不要說表演了;另外,她還有腦震盪的現象,你們絕不能刺激她或讓她情緒激動,那是十分危險的!」 「謝謝您。」盧嫚平平地說,著打開門走了出去。 阿綠和雲誦青歉然地起身,程大夫揮了揮手。「我明白的,她就是這樣。」他歎了口氣,摘下眼鏡。「只是,我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這樣對那孩子,對烈火是多大的傷害?」 阿綠和雲誦青互望一眼,眸裡都有同樣的迷惑和無奈—— 他站在病房的窗口往裡面看。 她了無生息地躺在那裡,全身都紮滿了繃帶,蒼白而無助。纖細的身軀和鏡頭下的生龍活虎全然不同。紮在她手臂上、頭上的那些針及儀器顯示出來的數字和符號,那謹慎的態度讓人不必多問也能明由她的狀況。 他一直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的,凝視著病床上的她。 記憶中似乎很少看到她笑,報紙雜誌上的她總是在動,在表演,似乎連話也很少說。 媒體上的她是顆閃亮而神秘的巨星,私生活幾乎等於零,完全保密的身世,令人對她更加好奇。 而他卻什麼都明白——他是薩非,因為明白,所以才來。 她在他的身旁佇足,他知道她微微地顫抖,這證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影后也好,演員也好,沒人能在這種生死存亡關頭演戲,除非裡面躺的不是自己的骨肉。 「醫生說她可能下半輩子得坐輪椅……」 薩非沒回頭,眼睛仍盯著床上那個花了十六個鐘頭才縫補起來的破碎娃娃。「如果那可以保住她的命,那麼或許值得。」 「不!」她斷然搖頭。「我不這麼認為!我也不能發佈這個消息!那會斷送她的前程!」 「前程重要還是命重要?沒了命還會有前程嗎?」他蹙起眉沉聲開口:「讓那些想殺她的人知道她成了殘廢,那他們的目的也該是達成了。不會再嘗試第二次!」 「絕對不行!」盧嫚堅決地反對。 薩非終於轉回頭看她。「盧嫚,你知不知道這次是她命大?沒幾個人被那麼大的燈砸到還能撿回一條命的!更何況她現在還不算保住她那條小命,你以為她還可以再被砸幾次?」 她沒回答,但那鋼鐵般的神情比什麼回答都更有用。 他突然忿怒起來。「你他媽真是一個嗜血的母獅子!」 盧嫚以一種奇異的神情看著他,沒有回答,也無須回答,因為他已轉身離開她的視線。 薩非的善變實在令人費解—— 「烈欣……」她怯生生地喊她,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別這樣……」 「怎麼樣?」烈欣叼著煙躺在床上,眼光視而不見地盯著斑駁的天花板。 「烈火的事……」 「不要跟我提她的事!」她惱怒地打斷她:「那麼想知道不會自己增看報紙?」 小榭有些焦急的看著她,「我真搞不懂你!那是你姊姊!你忘了當年你有多崇拜她吧?你明明關心她,為什麼一定要裝得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萬一她死了怎麼辦?」 烈欣抽著煙猛然自床上坐了起來,狠狠瞪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我警告你!我不關心她!她也不是我姊姊!關心她的是你,可是我不想再聽到這些話,要下然,我們就一刀兩斷!」 「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怕?」小榭嚷了起來,眼眶裡含著淚。「烈火就算做錯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她人躺在醫院裡,可是你居然不聞不問!你忘了當年烈火是怎麼疼你的嗎?」 「滾出去!」 「烈欣——」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用力推她。「我叫你滾出去!」 小榭被推得倒退了幾步,她咬咬牙,向來懦弱膽小,但這次卻不打算再讓步,她挺起纖細的肩,「不要!今天我一定要和你把事情弄清楚!」 烈欣氣得將煙一甩。「你媽的弄清楚什麼?」她暴跳如雷地咆哮著:「弄清楚我血管流的是冰水還是血是不是?你應該先弄清楚烈火的!你到底滾不滾?」 「我——」 「你不滾,我滾!」她大叫著推開她,打開門怒火沖天地狂奔出去! 「列欣——」 「在吵什麼?」烈靜年打個呵欠自房裡走了出來.另一間房門也打開了,烈風站在門口。 小榭難過地站了起來,有些委屈地垂下眼。「沒吵什麼……」 「沒吵什麼幹嘛大呼小叫的?」他搔搔頭皮,壯碩的身子懶洋洋的。「烈欣又發神經病?」 她怯怯地看了烈風一眼,他什麼表情也沒有,難道一家子人全都那麼冷漠?她又悲又忿地搖搖頭,突然鼓起勇氣大聲開口:「難道你們都不看報紙的嗎?烈火受了重傷,現在躺在醫院裡,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 兩個男人同時一怔,愕然地看著她。烈風走了出來,沉聲間道,「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 「為什麼不早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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