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縈夢牽(2)_沈亞

二

　　“快拿團扇來！快拿來快拿來！”

　　女子們嬌悄歡喜的驚呼傳來。她試圖張開眼睛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卻發現四周依然漆黑一片，只是耳邊不斷傳來女子們雜遝的腳步聲、呼喚聲，而其中聲音最大的，是他蝴蝶娘親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那些女孩子們正在追著她懷了身孕的蝴蝶母親！

　　珍珠又氣又急，不斷張開口大喊：“不要，快點逃，快點！”

　　蝴蝶娘親是否聽到她的呼喊？她永遠沒有機會確認，她只知道自己在一個劇烈震動的黑暗空間裡給晃得眼冒金星——

　　“哎唷！”

　　一名女子跌倒的驚呼聲傳來的同時，她又感到一陣劇烈的暈眩。

　　她再度茫茫然跌進無盡的黑暗深淵。

　　這感覺她曾經有過，就在不久前……

　　黑暗褪去之後，珍珠睜開了眼睛；這次她可以張開眼睛了，果不其然，她又回到了枉死城。

　　第一次投胎轉世，失敗！

　　真是巧合啊，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最巧的是，誰知道這種事情竟然還會連續發生。

　　轉生使者穿著一身紅袍又來到她面前。

　　轉生使者可是枉死城中唯一可以穿紅袍的人唷，其他“鬼”的顏色都是白色、灰色、黑色，遠遠看到大紅袍子的轉生使者來到，枉死城的鬼們總是特別開心，因為那代表著又是一隻鬼要離開這連鬼都嫌悶的地方了。

　　“珍珠姑娘，上次真是抱歉，太抱歉了。”轉生使者堆了一臉不自然的笑，“那事兒實在是太巧了，本官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那使得你待在枉死城的時間又延長了一些，幸好蝶兒原本就不長壽，也拖延不了多久啊！你看，眼下本官不是來了嗎？你儘管放心，這種事兒下不為例，本官保證一定下不為例。珍珠姑娘，你是否還想當蝴蝶？”

　　“不了不了，當蝴蝶太命苦！”

　　“好好好，本官向來很體恤下情的，就不當蝴蝶了，那你要當什麼？”

　　“當……當條魚吧，當條小小魚兒就好了，才不會被人吃掉。”

　　“魚啊？當魚好！悠游自在無拘無束，這是好選擇！”

　　轉眼間，他們到了風光明媚的湖泊之前，碧波翠綠，水光瀲灩，真是個遠離塵囂的世外之湖。

　　“瞧，本官可全都安排好了，這裡沒有人跡，決不會有捕魚人來騷擾，投胎轉世到這裡簡直比上天宮還要悠哉舒服。”

　　珍珠望著湖，想著過去曾與王爺在府內小湖划船的景象，夜色靜謐中只有他們兩人，她依偎在王爺強壯的胸前，抬頭看著王爺那雙深邃明亮有如夜星的眸子——

　　“珍珠，轉世為小魚。”轉生使者的朱砂筆極有把握地一勾！“好啦！這次萬無一失，去吧！”

　　暈眩之後，她已經在水裡了。原來水裡這麼的安靜！四周只有氣泡撲嚕嚕的輕響，水波蕩漾，帶來一陣陣酥麻愉悅的感覺。

　　珍珠微微一笑。自己所在的地方這麼安全，方言望去，她與其他的魚卵藏身在水草底下，雖然不能動，卻可以抬眼望見上頭遙遠湖面蕩漾出的暗綠色光芒。

　　水波蕩啊蕩，珍珠感覺平靜幸福極了。

　　她依然記得自己的名字、依然記得過去種種事情，她沒忘記。

　　然後，四周幾百顆魚卵突然騷動了起來，尖叫聲不絕與耳。

　　珍珠傻傻地想聽清楚他們所說的語言，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聽不懂，她狐疑地望向魚卵透明薄膜的前方——

　　哇！她也開始大叫了！

　　不會吧？

　　只見一條龐然大物張大了黑洞似的大嘴緩緩朝他們遊過來，尖叫聲還沒退去了，那熟悉的暈眩感已然再度造訪。

　　“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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