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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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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真的痛楚〗 下雨天,在交通的巔峰時刻搭公車,是一件再痛苦不過的事,但有時別怒選擇,也只能擠上公車,去忍受那艱辛而漫長的時光。 在公奉司機叫嚷著讓人往後走時,我仍卡在前方;而且望瞭望車廂後方,也實在找不出往後走會有什麼差別,同樣是黑壓壓的人頭和潮濕渾濁的空氣。 心裡不由得佩服起那些天天都必須忍受這種情況的人們,也有些困惑怎麼這個社會還會充滿暴戾?只要擠過公車的人都應該磨出超人的忍耐力才對! 正當我心裡思考著這些問題時,公車的門又開了,上來一位佝僂的老婆婆和三位女學生,就站在我的身邊。我想盡了辦法仍無法挪出個較大的空間給那位老婆婆站,眼光一溜便轉到了博愛座上。 那裡坐了個抱著書本的少年,清清秀秀的,可是從他的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他有讓座的意思。 我禁不住蹙了蹙只眉,怎地這麼不懂禮貌呢。 老婆婆年紀那麼大了,而且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怎不懂得自己正坐在“博愛座”上? 我正在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看來這社會對年輕人的教育仍是失敗的。 然後我聽到站在我身邊的女學生開口。“怎麼還坐著。不懂得敬老尊賢嗎?還抱著書呢!” 這樣刻薄而真實的話似乎一下子便使得車廂中的空氣凝結起來了。 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幾乎要變成一種公憤的喧嘩了!我聚張地注視著少年的反應。 他先是深吸一口氣,然後用顫抖的手按了鈴,車子一停他便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使所有的喧嘩都沉默了。 我看到那三個女學生的臉愕然地定住—— 少年吃力地扶著司機座後的扶手站了起來,雙腿是殘障而曲的。 他艱辛地一手挾著書本,另一手不知是要撥開人群好還是扶著東西好,臉已漲成紫紅! 我的心裡有無比的愧疚,伸出了手扶他,他卻朝我感激地一笑—— 經過一番掙扎,他終於走到車門口,正要下車,我又聽見方才開口的女學生以無比歉疚的口氣說“對不起!” 少年沒有回頭,他走下車,在大雨中一步一步艱辛的走著;他拿著傘,卻無法撐開它,因為他必須依靠它才不至於在大雨及人群中滑倒。 公車駛動很久之後,車內的空氣仍沒有打破,那“博愛座”一直沒人去坐它,連那老婆婆也不例外。 那三個國中女學生一直垂著頭,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沒想到她們稚真的正義感卻使得他人痛苦—— 沒有任何一件事,是絕對的對與不對,我想連稚真都是一樣的。 §第四章 “從此以後過著幸福與快樂的日子”,這對他們這個年紀而言,似乎還太早了些。 在那麼年輕的歲月裡,還有太多的不可知在等待著他們。 每個人所擁有的,並不是得到幸福的權利,而是追求幸福的想法。不管是不是天之驕子或天之驕女,至少在這一點上,上蒼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當海兒帶著一些沮喪和該死的牙痛踏上忠孝東路時,她心裡想的就是這些。 在寶兒那裡,第一天的排練不順利,各地的舞蹈風格都不相同;她在日本所學的,在眾臺灣菁英舞者的面前變得有引起怪異。 他們都承認她跳得很好,可是只要一加人群舞,她便顯得特別的不協調。 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而且她該死的牙痛又犯了。以至於心情特別沮喪。 她也曾經想請教寶兒,可是寶兒一直以一種欲言又止的神情望著她,等到她一開口問,寶兒又顧左右而言它。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海兒只有背上包包離開那裡,帶著已略為浮腫的右臉頰來找小海;他那麼聰明,一定可以告訴她問題出在哪裡。 小海擺攤子的地方還沒有人,快到下班時間了,忠孝東路上的人潮漸漸多了起來。 小四已經在吆喝了,一見到她便訝異地叫了起來:“海兒!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好像含了個饅頭在裡面似的!” 她瞪他,委屈得想哭:“牙疼都已經夠糟糕了你還敢笑我!” “牙疼?”小四立刻露出極度同情的樣子。“可憐的海兒!轉角有家藥房,你要不要吃止痛藥?” “吃過了啦!一點用都沒有。”她委屈地咕噥,走到他的身邊話鋒一轉:“你沒有告訴小海我在找他。”她暴躁地指控。 小四心虛地笑了起來:“太忙了,忘了嘛!” “騙人!不守信用的傢伙,我才不信你!” “他今天會來,那就不用我轉告了,你自己見他不是很好!”他好好地說。 海兒白他一眼:“我們已經見過了!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根本沒說。” “你們見過面了。你不是說他不知道你的地址嗎?”小四呀異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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