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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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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取笑你,我覺得你很特別。”雪航認真地:“我在電視上看過你,和你本人並不一樣。” 於靜悄悄地收回自己的手:“我是個演員,演什麼就要像什麼,但在真正的生活中,我只扮演我自己。” “不會很困難嗎?”他思索著適當的字眼:“我的意思是說——和你的本性不合。” 她燦然微笑:“起先我也以為會很難,可是一旦突破自己的心理阻礙,就變得很簡單了,以前我很膽小,現在反而不會了。” 他著迷的看著她燦爛的笑容,發覺只要把話題移轉到她所熟悉的範圍,她便會脫離她的羞澀和沉默,像個小女孩般的自在地與他談話。 直到他們吃完飯,雪航都巧妙的引導著她說話,沒多久,他們竟像對老朋友般的熟悉了。 “你一定認為我很括噪。”她害羞的將臉藏在咖啡杯後。 雪航輕笑:“才不會!我很喜歡聽你說話,對一個長年在海上只能和自己說話的人來說,可以聽聽別人說話是難得的享受。” “你們的船不是很大嗎?” “問題是從事探測的工作不能掉以輕心,誰也沒空理會別人啊!” 於靜的臉上有著深刻的同情:“你不會很寂寞嗎?” “以前不會,我是這幾年才改從事深海探測船的。以前我待過捕漁船、客輪和油輪,全都是很熱鬧的船。”雪航仔細的向她介紹各種船隻的不同和性質,注意到她像個學生一樣專心。 “你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於靜竟調皮的朝他一笑:“對於一個長年只能聽流言和教訓的演員來說,可以聽聽海洋的聲音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雪航大笑,驚奇地眨眨眼:“海洋的聲音?你是個詩人呢!” 他們愉快的相視而笑,正準備起身離開—— “Shaki!” 秦雪航一震。 高挑美豔的琳達極其優雅的向他們這一桌走來。 “我們走吧!”他拉著於靜往門口走。 “Shaki,多年不見,你連個招呼都不肯跟我打嗎?”琳達哀怨的聲音令人動容。 雪航冷笑一聲,朝她誇張的行個法國禮:“晚安夫人。” 琳達幽怨的看著他:“我從那麼遠的法國來這裡找你,你就這樣諷刺我?” “你的中文學得很不好,琳達。”雪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雪農必然已經警告過你接近我的後果,你的膽子很大。” “我們不能談談嗎?”她淒然。 “沒有什麼好談的,我還有同伴,失陪了。” 雪航拉著一臉茫然的於靜頭也不回的走出法國餐廳。 “雪航?”於靜試探性的輕輕喚,拉拉他的衣袖。 他朝她苦笑:“對不起!嚇到你了?” 她搖搖頭:“當然沒有,那個女人是誰?你們很熟嗎?”她話才說完便立刻掩住嘴,一臉的歉然:“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秦雪航溫柔的握住她的小手:“她是我法國的遠房表妹,名叫琳達,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想聽嗎?” 於靜凝視他溫柔的眼,猶豫著輕輕點頭。 雪航替她拉好風衣,挽著她走在人行道上,娓娓地向她傾訴十二年前的一切。 在一個沒有星光的夜晚,他的生命中出現了長久以來的第一個女人。 秦雪農踉蹌的沖進自己的小窩中,將自己拋在床上狠狠的痛哭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言詞可以傷人至此! 更從來不知道那樣傷人的話竟會從寇飛鷹的口中吐出來。 在那一瞬間,她的超然,她的冷漠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對他拆下了自己的面具,卻得來一個這樣永不會癒合的傷口。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她又能安慰自己什麼? 從一開始她便知道飛鷹是個怎麼樣的,而她卻企圖去改變他,用所有的完善的羽毛去裝飾他,甚至連她自己也被那個假像所蒙蔽,輕易的撤下心防。 今天的一切是她自找的吧! 雪農感到無比的刺痛! 當飛鷹放肆的和那個名叫阿紅的女人調情時,她只覺得心在滴血,這並不是她原先估計的情況。 飛鷹是這樣一個人嗎?他對她的想法就只是那樣嗎? 一個演藝界的媽媽桑?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在乎這一切?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已反客為主,主宰了她的生活和思想? 多麼的可笑!她竟一手創造了一個怪物,前來吞噬她的生活!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她只是茫然的瞪著天花板,淚水已幹,而心中的傷口卻仍痛得令人發狂。 電話鈴聲乍然響起,使她整個人驚跳起來。 答錄機已然啟動,傳來的聲音遙遠得不像是真實的,那是她父親秦泰和的聲音。“雪農,如果你聽到這段留言,快速與家裡聯絡,我——很想聽聽你的聲音——” 很想聽聽你的聲音? 這不是他昔日的父親會說的話—— “那——這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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