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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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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農向前拉著他的手:「再多坐一下好嗎?你很久沒有來這裡了,而且從來沒有單獨來過。」 他搖搖頭,勉強地微笑:「我真的該走了,葉羅和孩子都在家裡,我不放心。」 雪農求助地望向雪航,雪航站了起來:「他們可以照顧他們自己的,更何況就算是保鏢也應該有休假的權力。」 保鏢? 他瑟縮一下,明知道那是事實,卻仍為那事實而感到痛楚—— 他在心裡一直是把自己當成男主人的。 「不。」他搖搖頭走向門口。 雪航這時已按捺不住地吼了起來;「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來了不到十分鐘就要走,擺了那張臉是什麼意思嘛?根本沒人看輕你,是你自己看輕你自己!」 「雪航!」雪農和飛鷹同時喊道,拉著他的手不讓他再度開口。 沈剛終於轉起頭來,眼底燃起一絲怒焰,卻又迅速熄滅:「我——我很抱歉,打擾你們了。」然後便大步走離這個地方。 「大哥!」 「讓他去!如果他不能以平常心來承認我們,那你跟他說什麼都沒用!」 第五章 「頭抬高,腰打直,一、二、三、四,一、二,艾咪,注意你的手,瑞婷,你的腰,對了,很好!」葉羅隨著音樂的拍子,專注地指導著正在伸展臺上練習的女孩們。 她凝神的表情,銳利的雙眼從不遺漏任何一個小細節,過去她是個站在伸展臺上嚴謹專一的模特兒,而如今她則是個站在伸展臺上嚴謹頂尖的指導教師。 以前,只要她一接近伸展台,那麼任何的旁務都無法使她分心,但今天,她卻一心二用地感到煩躁。 昨夜歸來的沈剛帶著幾分的醉意,他出門時一臉抑鬱地說要去找雪農,而深夜回來不但沒有稍顯愉快,反而更加陰沉。 她違反原則問了他原因,他半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用那雙飽含痛楚的眸子望著她,然後一語不發回到自己的房裡。 她今晨更多事地打了個電話給雪農,她只悠悠地吸了口氣,說是陳年往事不堪回首。 葉羅刹時明白了他們兄妹之間的心結,卻是無能為力。 「葉羅?」身旁的助教輕輕推了推她:「還要繼續嗎?」 她回過神來,尷尬地注意到音樂早已結束,學員們都等著她的指導,她微微勉強一笑:「休息一下,然後自己對鏡子練吧!我還有事。」 學員們輕聲答應,迷惑的眼光中有著十足的好奇,她歎口氣,揉揉頭的兩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葉羅?」文書小姐見她走來,急急地迎了上去:「上次那位紀先生又來了。」 她一愣,臉色變得難看:「為什麼不攔住他?」 「攔不住啊!沈剛又不在,他堅持要見你,我——」 「算了!」她暴躁地打斷:「我去見他。」 「可是——」文書小姐有些猶豫,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表情:「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她疲倦地搖搖頭:「怎麼會呢?我只是心情不太好,你別介意!」 「嗯!」 安撫好緊張的文書小姐,她閉了閉雙眼,知道這又將是個難捱的早晨。 「找我又有什麼事?」她開門見山不客氣地說道。 「你回來了。」紀天揚燦爛的笑容,如同一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令人心動。 她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注意到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葉羅不發一言將花推開:「我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收買的。」 「我知道。」他笑吟吟道:「我也不想收買你。」 「那你到底來做什麼?」 紀天揚喜滋滋地掏出一張紙,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我離婚了!」他仿佛宣告著世界大戰般地朝她宣告。 她淡然地瞄了那張紙一眼:「我該說很遺憾嗎?」 「當然不!」他跳了起來,雙手撐在她的桌上,上半身傾向她,雙眼閃閃發亮:「你瞭解嗎?我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 「恭喜。」 紀天揚絲毫沒有查覺她口氣中的嘲諷,只是一往深情地凝視她的面容:「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圓了。」 「喔?」她淡淡扯動唇角,似笑非笑地蹁離桌子,走到百葉窗前:「你這麼肯定?」 「當然!」他興奮地拉著他細長的手:「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吃苦了!我會補償你這幾年來的辛苦的!」 她冷冷地將手抽了回來:「不需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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