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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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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氣昏了,一直沒問她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她明白了。 她被出賣了!她是被自己的信任所背叛! “拓偉”偽造文件?而她卻沒有任何正式文件可以證明。她甚至沒有證人。 她不但被“拓偉”出賣,她還被公司裡的人出賣。 天哪! “怎麼啦?你看起來不太舒服?” 何安琪的聲音自遙遠的地方傳來,泰生麻木的開口:“出去。” “就這樣?你沒有別的交代?” “滾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那張醜陋的臉。”她平靜而麻木的說著。 何安琪輕笑:“我也正希望可以對你說相同的話。” 她瞪著那二條新增的條文: 一、“方氏”本以純粹義務幫助“拓偉”協辦此次發表會,及發表會後一切進口事宜,不收取任何費用。 二、“方氏”同意無條件放棄“英商代理”之任何一項產品的發表權及代理權。 這和割地賠款沒什麼兩樣! 有了這兩條條文,“方氏”在“拓偉”的手上完全動彈不得,而目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是完全被自己困住了。 泰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麻木的手開始不可遏抑的顫抖起來,天地在那一刹那間全然變色。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那麼殘忍的對待她? 而她居然會盲目到為那樣一個人不可自拔! 電話鈴響,她麻木的拿起話筒。 “泰生!你聽我解釋,那份合約不是我動的手腳,我和偉平都是無辜的,你要相信我,我會想辦法彌補的——”韓拓焦急而又沙啞的聲音無情的響起。 她的淚水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流了下來。 她多麼的痛恨自己!即使是到了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她仍會心跳加速,仍會心動不已!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泰生!泰生!你在聽嗎?求求你回答我。” 又要演戲了嗎?他又想把她像玩偶一樣玩手中了嗎?這就是男人可怕的真面目? 他為什麼不放過她? “泰生——” 她慢動作似的放下話筒,哢喳一聲切斷了和他之間的聯繫,心感到滴血般的疼痛。 電話一再響起,她完全漠視它,王秘書在外面輕輕的拍門,她也完全不予理會。 直到天黑了,所有的人全走光了,她仍麻木的坐在那張皮椅上,不知道如何讓自己走出大門。 直覺的,她知道是必定會見到韓拓。 不管他是來驗收戰果或是來表達他虛偽的同情,她都不想再見到他。 為什麼要再見到他?好讓自己可憐的心再破碎一次嗎? 現在的她只想獨自一個人好好的舔拭她自己的傷口,她想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見到任何一個對她心懷怨恨的人。 她的父親恨她。因為她和他鍾愛的妻子沒有半絲半毫的相似之處。 韓拓恨她。她甚至不知道原因,只因為她是個不像女人的女人嗎?或許他因為明白她對他心存癡迷而厭惡她? 何安琪更恨她,因為她坐在原本就該屬於她的位置上。 而群美,群美現在也討厭她吧?! 她想離開,可是她的天性不允許,因為她要奮戰!她已獨自奮戰二十多年了。 現在不能讓他們打倒她。 她不要像父親一樣被打倒,然後一生活在悔恨之中,她想起韓奇風對她說的話。 為什麼不呢?反正她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不是嗎? 可是——她好累! 她真的好累…… 夜雨淒淒涼涼的落著,泰生一個人淒淒涼涼的走著。 現在一定有人正在歌頌這一夜的請雨吧! 多麼的詩意,而她卻只覺得無皆悲涼。 從辦公大樓的後門離開,她盲目的走在臺灣的夜雨之中,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反正她有了知覺,她已站在她家對面的小公園內。 公寓的燈光亮得刺眼,無數的窗口人影聳動著,每一盞燈似乎都是溫暖而充滿笑話的。 她渴望的望著那些燈火,多麼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她卻坐在公園的小秋千上,任雨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永遠不會是其中之一,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她只能永遠孤單而渴望的看著聽著,對她來說那是一個多麼渺小又多麼遠不可及的夢想…… “我等你好久了。” 她抬頭,迎向韓拓同樣濕淋淋的臉,她無言的起身,根本不打算理會他。 “等一下。”他拉住她:“求求你,只要聽我說幾句話就好了,好不好?” “說什麼?再讓你羞辱我一次?”她沒半點感情的說著,眼神空茫得便韓拓心慌。 “聽我說,那份合約不是我動的手腳,我沒有害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她淡然回答,然後起身起要走開。 “不要這樣對我!”他焦急的大喊,攔住她:“你根本不相信我!而我根本沒做那種下流的事!我怎麼可能那樣對你?!” 泰生淒然一笑。 她很想相信他,問題是她不能。 “你為什麼來?來向我誇耀你的勝利?如果是,那大可不必了,因為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 韓拓痛楚低語,看著她蒼白、空洞的眼神,他的心仿佛被切割般的疼痛。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像個癡心的人似的淋上一整夜的雨就只為了見她一面。 只是,他一想到她將永遠的誤解他,永遠不原諒他,他就無法忍受。 愛——自他的心裡猛然跳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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