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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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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杜靳亞正站在她的門外。「當然可以。」 靳亞推開門,走到她的床邊。「陳醫生說如果沒有變化,明天早上就可以動手術了!手術並不困難,對你來說也沒有危險,你可以放心。」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懷書搖搖頭回答:「琉璃現在還好嗎?」 「狀況還算穩定。」杜靳亞望著她;彼此之間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改變。 「我恐怕還是要說謝謝你!」 「這算是我補償你的吧!沒什麼好謝的。」懷書歎了口氣:「我欠你一次,你欠我一次;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如果『扯平了』是代表我們之間沒有下文的話,那就不好!」杜靳亞難得的笑著,神情之間雖然仍有淡淡的憂慮,卻和以前的那種高不可攀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實在是個很難纏的對手。」懷書無奈地瞪他。「我真不明白,你們難道真的沒學過什麼叫『拒絕』嗎?」 「學過;不過,我較精於拒絕『拒絕』!」 「看得出來!」 「懷書!現在說或許不恰當;但是我真的覺得——」 「我真的覺得你說的對!」懷書打斷他的話接下去:「我們現在不應該談論任何事情;除了琉璃之外。」 「你還是不肯給我機會?」靳亞苦澀地笑了笑。「我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嗎?」 「或許我的情緒會影響骨髓品質的好壞!」她勉強笑著,情緒真的低落了下來。「你也不希望看到一個病好了,卻不再快樂的琉璃吧!」 靳亞起身,溫柔卻堅定地看著她。「我們總要說清楚的!現在不說,等這件事過了一樣要說;你是躲不掉的!」 懷書輕輕地笑了起來,將笑容中那一絲苦澀不露痕跡地隱藏了起來。「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手術進行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守在手術室的外面焦急地等待著。仿佛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門才打開,陳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手術很成功。現在只要觀察琉璃會不會對新的骨髓排斥;只要她可以接受新的骨髓,那就沒問題了!」 「那我姊姊呢?」懷恩焦急地問著:「她怎麼樣呢?」 「她很好!只要休息個幾天就可以了。」 所有的心都放下了!接下來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 「小東,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可以了。」杜靳亞輕輕推著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的秦小東,輕聲說著。 小東睜開眼睛看著他;他的注意力全在床上的懷書身上!那種眼神是任何人都不會看錯的。小東轉過身來看看懷書;麻醉藥的藥效還沒過去!她這才面對杜靳亞說:「徇馗跟我說過你和銀翩的事;可是我還是想當面弄清楚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你對懷書的想法。」小東定定地看著他。「你喜歡她的,不是嗎?」 即使徇馗已經對他說過小東的直爽,他還是沒料到她會如此的直接。 杜靳亞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我是喜歡懷書!」 「那為什麼直到現在你才有所行動?」 「因為我剛認識你們的時候並不確定。」他苦澀地笑了笑,「我那時候對感情的創傷還沒復原!除了保證自己之外,什麼都不敢想!」 「那現在呢?你確定了嗎?」 「應該是確定了。」 「應該?」小東不滿地注視著他。 杜靳亞微微一笑。「你真的很保護懷書對不對?所以你一直對我持保留的態度!可是為什麼你對金雅各卻不會這樣?難道我的條件比不上金雅各?」 「就是因為你的條件太好,所以我才不喜歡你的!」小東理所當然地回答:「金雅各無法傷害懷書;而你卻可以輕易的做到!」 「或許我該認為這是一種恭維?」他好笑地說著;小東的理論聽起來是現麼的理直氣壯,說得像是地球會自轉似的那麼斬釘截鐵。 「不要偏離話題。」小東不耐地提醒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否還有愛人的能力?」他輕輕地問,視線定在懷書的身上。她看起來有點蒼白。「答案是:是的!而我愛的是懷書!」 「那麼範銀翩呢?你打算怎麼做?」 他微微蹙起了眉。「小東!這件事應該是我的私事。」 「理論上來說是成立的;不過實際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小東笑了笑,「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要管你的『私事』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真的愛懷書,那麼這件事就不是你的私事了。」她聳聳肩。「以我對懷書的瞭解我可以告訴你,如果範銀翩繼續住在你的家裡,而你也不打算改變現狀的話,那你和懷書是沒希望的!我勸你早死了這條心」 「我不明白你所說的。」 小東做了個「你很笨」的表情。「你讓你的前妻和你住在一起,卻說你愛懷書!你這不是說笑話嗎?有哪個女人會笨到去相信你?懷書更不要說了!不過她的理由和別人不一樣,她的理由會是『不能奪人所好』!你想叫她去『破壞你的家庭』?那是想都別想!」 「可是我和銀翩只是朋友!」靳亞輕輕地嚷著:「我必須幫助她!」 「那就想其他的方法幫助!」小東一副愛聽不聽隨便他的樣子。「你說破了嘴也沒用。你說你和她只是朋友,就算我們都相信你好了;那銀翩呢?她有這麼想嗎?我還可以附贈你一個女性心理學的理論:你作夢!」 杜靳亞愣愣地看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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