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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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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樂地微笑,幸福的神態令人感動:“他來了!他會在貴賓席,等演唱會結束,他還會和我們一起去慶功,如果各位有時間,歡迎你們一起來。” 老記者笑了,朝她點頭:“我們一定會去的,祝你幸福!” 演唱會將紀念館並不大的場地擠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爭著看巨星告別歌壇的演唱會,周黛眉的魅力可見一斑! 貴賓席上,著名的音樂家祁寒身著一身黑禮服微笑地坐著。 臺上的溫柔多情女子將成為他的小妻子,將與他共度下半生,她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他並不奢求她放棄燦爛的舞臺生涯,他知道那是她一生的夢想,但她堅持要將所有的時間交給他,為他奉獻她所有的一切! 在經過這些年的孤寂之後,他終於尋找到生命的春天! 臺上的黛眉深情地望著他,唱著她的成名曲,款款柔情的身影和歌聲令許多女孩落淚了! 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找到真正的幸福呢? 他感到眼角有些濕潤,長年的孤寂總算要過去了! 突然後臺一陣騷動,現場太吵了,沒人注意到。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舞臺上的女人身上,直到恐怖的尖叫傳出來,他仍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兇猛的火舌自後臺毫不留情地竄出! “失火了!快救火!失火了!”尖叫聲傳出來。 警鈴大作,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慌亂,人群洶湧地波動,驚慌失措的叫聲不斷交織出一片可怕的景象! “不要慌!慢慢來!不要慌!”安全人員拼命大吼著,但聲音隨即被淹沒在如浪湧的人群中。 “黛眉!”他大吼,試圖沖向舞臺,卻被人群不斷往後推。 “祁寒——” 火勢一發不可收拾,舞臺在幾秒鐘之內已變成一片火海! 他恐懼無比地見到黛眉的小禮服被一片火海吞噬! 人群的尖叫,他的尖叫—— 分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幸福在火海中慢慢燃燒,沖向天空,連一片灰燼都沒有留下來。 那撕心裂肺的叫聲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他不知道,在那火炬化成的巨龍張牙舞爪地怒吼中,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連淚水——連淚水也來不及流下。 黛眉…… 黛眉: 你好嗎? 生活仿佛走一場永遠都不會結束的夢魘,分不清楚到底是我在過生活或是生活無情地在輾壓著我;我常想,人活著是沒有意義的。 別罵我,每次我的灰色思想一竄出頭,你總會輕聲喝止它,斥責我不該否定自己的價值,說我是當代最偉大的音樂家;你真是個懂得安慰人的小東西。 海文又來催我工作了,可是我什麼都寫不出來,腦子裡連半個音符都沒有,我想我是江郎才盡了。 一年來,我不曾寫出過半首歌、半首曲子,昔日許多待完成的東西,到現在仍是待完成,或許永遠也不會完成也說不定。 不要怪我,我曾努力過,但沒有絲毫成果,反而引發一連串的傷痛,並非我不夠堅強,哈!我怎麼會不夠堅強呢?你不是常笑我是一堵冰牆嗎?我的名字真是取壞了!祁寒,就是大寒的意思,只可惜我沒有那部片子裡,那個男主角的性格,否則也許不會這樣…… 黛眉,我十分十分想念你,常常想得心都痛了! 以前你告訴我,想念一個人會心痛,我笑你傻,心怎麼會痛呢?又沒有心臟病,那不過是個形容詞而已啊!現在我知道了。 心真的會痛的! 我的心常常很痛!很痛! 黛眉,告訴我,心不會碎吧? 心是肉做的,怎麼會碎呢? 可是—— 我非常需要你來告訴我,心是真的不會碎嗎? 我再也不能肯定任何事了,除了你。 我搬家了,以前的別墅賣給一對老夫婦,那裡對我來說太大也太貴了,更重要的是太傷心,我怎能住在那裡而不想起你?別墅賣掉後我在市區的邊緣找到了一間小公寓,有點破爛,我想你大概不會喜歡,但對目前的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說來也許你並不相信,又要說是我的浪漫因子在作祟,但是我在搬家的第二天撿到一只好美麗的斑喋。 相信嗎?我想我是真的撿到一隻獨一無二的斑蝶:一個小小的孩子。 想你—— 祁寒 陰暗的小公寓裡,所有的東西都堆在角落,行李連一件都沒有打開,附屬的家俱看起來蒙塵已久,似乎已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曾有人住在這裡了。 電話在角落裡拼命地響著,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只是坐在小窗子前,凝視那輪血紅色的夕陽。 他的頭髮早已過肩,須髭也長成鬍鬚,衣衫不整,只有那些眸子仍有著昔日的神采——但那光輝也只是短暫的閃爍過,大部分的時間裡,他和路邊的流浪漢沒什麼兩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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