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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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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不得到答案絕不罷休的表情來看,他是真的有心想救祁寒脫離困境,她又何嘗不想? 可是她不能說,說了一切都完了! 她不能說! 金奇是一個擅於觀察人的導演,這也是成為一個導演的基本條件之一,他知道跟前的女人是不會告訴他任何他想知道的事了! 世界上爾虞我詐的事情比比皆是,但對過去的事還要如此保密,則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這中間到底還有什麼內幕? 他越來越好奇了! 「好奇心毒死貓。」海文冷冷地說道。 「很遺憾我不是貓。」他悠閒地把玩著她桌上的筆,在手中旋轉著花俏的輪花:「我不知道一年前的那場演唱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我會查出來的,我說過我要祁寒,所以我不會放棄,這是我一向的原則,不論你是為了什麼理由不肯告訴我原因,那都無所謂,但你這樣只會害了祁寒,我想你比誰都瞭解這一點。」 「你這是在威脅我?」 旋轉的筆刹時停了下來,筆頭直直地指著她:「這和威脅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只不過是很想知道你和祁寒到底是朋友還是仇人!」 海文一愣,臉色青白交接,胸口急劇地起伏著,顯然十分氣憤! 「金奇!你簡直是個暴君!連這種臆測你都能如此武斷地下定論!」 「有嗎?我說過我只是好奇。」金奇丟下筆,溫和的笑容後面藏著無庸置疑的決心:「我不會妄下定論——直到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懶洋洋地起身,姿態仿佛如森林中的霸主,優雅而且飽富爆發力地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 他緩緩回頭,習慣性地挑挑眉:「還有事?」 「你為什麼對周黛眉的死活這麼感興趣?」 他微微聳聳肩:「第一:因為我需要祁寒。第二——」他冷冷地微笑:「因為這是個好題材。」 海文深呼吸一下,恢復了原本雍容的風姿:「那很好,我希望你能夠如願以償。」 「那當然,一個好導演總是擅于挖掘的。」 金奇走了出去,隨手將房門帶上。 海文跌坐在椅子上,茫然而且哀傷地注視著窗外。 為什麼呢? 為什麼已經過去的傷心事還要去挖掘?還要去造成第二次傷害? 人們明知道愛情總是最容易造成悲劇、造成痛苦,可是同樣的事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悲劇不斷上演,愚昧的人們稱它為淒美! 因為在別人的故事裡流淚,永遠也不能知道造成悲劇、主演悲劇的主角,他們是如何的痛不欲生,甚至連流淚都是奢求! 他躺在床上,雙眼直視手上舉著的相片。 那是他的結婚照,照片中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含情地望著他—— ——愛我嗎? ——到現在還說這種傻話! ——可是你一向不苟言笑,我以為音樂才是你的最愛! ——那是因為在那之前我不知道我愛你,你是我的靈感。 ——那萬一有一天我不再是你的靈感呢? ——嗯——那我就休了你! ——你可惡的大男人主義! 笑聲清晰地傳進他的腦海裡,他不禁自心裡發出一波波幸福的笑意! 好久了! 自黛眉走後,所有的微笑和短暫的幸福都只能在凝視她的照片中得到,刹時的解脫是唯一能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 祁寒閉上眼,眼角微微的濕潤,他知道自己懦弱的毛病又犯了! 這種痛苦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這樣沒有希望的活著又到底有什麼意義? 人生對他來說只是一大片又一大片無盡的黑暗,他—— 鋼琴聲急遽地響起,熟悉又悲愴的樂音,讓他知道那是他過去所作的一首曲子。 祁寒靜靜地聽著,心情隨著曲調狂恣地飛揚著! 那曾是他—— 那曾是他少年狂狷無畏,又充滿哀愁的歲月! 他怎麼能忍受? 他怎麼能忍受有人一再提醒他,過去的他是個什麼樣子?他又怎麼能忍受目前無能懦弱的自己? 「夠了!」他怒吼咆哮地沖向大廳:「不要再彈了!」 寶貝完全不理會他,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令他瘋狂的樂章—— 「住手!」他狂吼,用力蓋上琴蓋,寶貝不縮不閃,任他將琴蓋猛力地壓在他的手指上。 「寶貝!」祁寒大驚失色,連忙將他的手抽了出來,面無人色地檢查著他的手指:「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因為我只不過是反應你真實的心情而已。」寶貝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沒事似的起身走向沙發。 祁寒閉了閉眼,暗啞又痛苦地:「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那句話?我都快被你逼瘋了!」 寶貝既憐憫又同情地望著他:「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拼命否認自己的潛意識?你這樣拼命隱藏你自己,對你會有好處嗎?給自己一個不必上進的理由,讓自己永遠不必面對失敗、擔心自己失去才華比奮力一試更好嗎?你是個懦夫,因為你不肯交出你的悲傷和痛苦。」 「住口!」 寶貝苛刻地笑笑:「懦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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