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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不過我聽過『少林』、『武當』、『峨嵋』這些門派。」怕他會笑她孤陋寡聞,連忙補充。

  「這三個門派皆是名門正派,許多門派以他們馬首是瞻。」冷貫霄簡短談及這三大門派。

  于透著星光的黑夜中,堂玄辰目光熱切地凝望著他,希冀他能多說些有關這些門派的事蹟,讓她解解饞。

  但是冷貫霄無法與她心靈相通,話說到此,便宣告結束,繼續趕他的路。

  「這樣就沒了?」失落不已的堂玄辰快馬加鞭追上,鍥而不捨地追問。

  「沒了。」他回答得乾脆俐落。

  堂玄辰氣悶地鼓起雙頰,她強忍著睡意,與他拚了命地狂趕路,原是想和他談天說地來打發時間,也期望他能在兩人談話間,透露有關「唐門」的消息給她,結果弄了半天,她僅知道他是「天山派」的弟子,其他的還是一無所知,要她如何不氣悶歎氣?

  這一失落,倦意湧上,經過一整天的纏鬥、趕路,她的體力已消耗殆盡。她看著前方體力仍舊充沛的冷貫霄,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有精神,畢竟他先是和她起了正面衝突,抓了她後,又遇上「唐門」的人,雖然最後由她出手擺平了「唐門」弟子,但他也消耗不少體力不是嗎?怎麼會絲毫不見倦意?

  「莫非是早已習慣?」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絕不認為是她體力不如人。

  騎在前頭的冷貫霄發現她的速度愈來愈慢,他預計她會很快趕上,可是她並沒有,而且是離他愈來愈遠,若非知曉她有意向他打探「唐門」的事,會以為她又反悔,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她是怎麼了嗎?」冷貫霄有些擔心,勒馬停蹄,等她趕上,待見她的頭顱彷佛有千百斤重,不住往下點時,終於發現問題所在。

  今天算是累了一天,她會感到疲累也是理所當然,只是眼下他們置身於荒郊野外,想找間客棧讓她好好睡一覺,並非易事。

  她的疲累,令冷貫霄那對她毫無防備的心,湧上層層憐意,想將她摟在懷中,寶貝呵護,這感覺未曾有過,今日竟因她而起,讓他不禁搖頭苦笑。

  馬背上的堂玄辰已經累到乾脆閉上雙眼,完全不管馬兒怎麼跑,管馬兒是要帶她水裡來,還是火裡去,她全由著它去,只要別吵醒她就成。

  沒人駕馭的馬兒帶她揚蹄前行,故意行經一棵枝椏低垂的大樹旁,馬兒特意低下頭,不讓枝椏掃到,但坐在馬背上、已睡得昏昏沉沉的堂玄辰壓根兒就沒發現馬兒的惡行。

  「小心!」冷貫霄發現馬兒惡劣的行徑後,大喊,要她留心。

  沒有防備的堂玄辰于聽見冷貫霄的呼喊聲,睜開眼睛的同時,低垂的枝椏已迎面掃來!她受到驚嚇,整個人重重跌落在地,痛呼出聲。

  當來不及趕到的冷貫霄縱身輕馳到她身畔時,她已經摔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發生了什麼事?」她跌得難看,一臉驚惶。

  「你摔下馬背了。」冷貫霄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扶她起來。

  「我怎麼會摔下馬背?」她明明坐得好好的呀!

  「……馬兒帶你去撞低垂的枝椏。」雖然實情傷人,但他不得不讓她知道,馬兒在欺負她。

  「什……什麼?!它帶我去撞枝椏?」她吃驚到口吃,難怪她的臉頰熱辣生疼,原來是被枝椏掃到。

  「你有沒有受傷?」冷貫霄儘管覺得她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但唇角卻忍不住悄悄揚起一抹微笑。她飽受震驚、杏眼圓瞠,像只受驚小兔的模樣,實在可愛得讓他想擁抱她,他得按捺下因她躁動的心,才不會嚇著她。

  「沒有。你說,它……是不是瞧不起我?」她手指抖啊抖的,指向正悠哉踱步至一旁吃草的馬兒。

  「怎麼會?」冷貫霄昧著良心,努力收回唇角的笑容。

  「如果它不是瞧不起我,為何會故意欺負我?」莫非連馬兒都能輕易認出她是從山裡來的,笑她是土包子,所以故意惡整她?

  「馬怎麼會瞧不起人呢?你太多心了。」恐怕事實便是如此。

  「此仇不報非君子!我要下毒毒它,讓它全身的毛掉光光,像個癩痢頭,教它不管上哪兒都會受人恥笑!」這個世道是怎麼了?居然連馬都會馬眼看人低!她得給它一個狠狠的教訓,它才會知道什麼叫做怕。

  「騎它的人是你,它若到處受人恥笑,別忘了坐在光禿禿馬背上的你也會一併遭人恥笑。」他提醒她別逞一時之快,不然後悔的人將會是她。

  「……可惡!氣死我了!」堂玄辰經由他的提醒才想到,如果馬兒禿了,坐在馬背上的她會有多光采?她為沒辦法替自己討回公道,氣得直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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