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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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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管事知道黔立雄為人重情重義,對底下的弟兄們非常照顧,又知黔家馬幫總是長途跋涉來往千里馱運貨物,半途遇上盜匪劫貨殺人乃稀鬆平常之事,身為鍋頭的黔立雄外表看起來剛強不屈,可實際上黔立雄心頭對於死在半途的弟兄是感到內疚的,老覺得是他沒照顧好所有弟兄。正因為對黔立雄有所瞭解,辛管事就針對黔立雄最耿耿於懷的心事,在黔立雄耳畔煽風點火。 辛管事竭盡所能地造謠,告訴黔立雄,瞿天問自恃出身富貴之家,少年時又受盡瞿信佑寵愛,養成他目中無人的個性,總是瞧不起出身不如他的人,對辛苦勤勉的馬幫弟兄更是嗤之以鼻。 在聽聞馬幫弟兄有不少人死于盜匪山賊之手,不僅不同情還嘲笑死去的人學藝不精、黔立雄領導能力不足,才會造成傷亡。辛管事平白造謠、加油添醋說了許多,使黔立雄與其他兄弟義憤填膺,立刻決定扣住瞿天問交托他們所運送的貨品,讓瞿天問不得不親自找來,好讓他們為死去的弟兄討回公道。 重述的馬幫兄弟個個氣得恨不得馬上將瞿天問大卸八塊,但他們首重紀律,沒有黔立雄的指示,他們再生氣,也得暫且忍下。 瞿天問皺著眉聽他們的敘述,聽完之後,長歎了口氣,路蕙蘭與辛管事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陷害他,他已厭倦他們所玩的小把戲了。 「那些話我從來都沒有說過。」瞿天問神色凝重地對馬幫兄弟鄭重澄清。 「現下你當然說沒說過了。」馬幫兄弟當他貪生怕死,不敢承認。 「我說他是被人陷害的!你為什麼要一口咬定是他?」張尋還在和黔立雄爭執,兩人爭執的聲浪蓋過瞿天問與馬幫兄弟的談話。 「他奶奶的!你和他是一夥的,當然幫他說話!」爭論許久,黔立雄的火氣更大了。 「黔鍋頭,我瞿天問從來不曾說過一句對馬幫兄弟不敬的話,也從來不曾認為我的出身比其他人高貴,我自認行事坦蕩,對於在背後嘲笑瞧輕他人的行為,我根本就不屑為之。」瞿天問朗聲重申,他的雙眼炯炯有神,沒有絲毫畏懼地對上黔立雄的眼。 「我剛才就是這麼對他說的,可是他一個字都不信,你說氣不氣人?」張尋已被黔立雄的固執氣得七竅生煙。 「我對你一無所知,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黔立雄壓根兒就不信瞿天問,他領著一幫兄弟,可不是別人隨便說一句我沒有說,就能輕易了事,如果他這麼簡單地信了瞿天問,不僅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在現下跟著他的這幫兄弟面前更會抬不起頭來,往後他憑什麼使弟兄們信服?憑什麼讓弟兄們繼續賣命? 「我知道要黔鍋頭信我,得拿出證據來,既然辛管事在您面前造謠生事,我就找出他,與他一同在黔鍋頭面前對質。」解鈴還需系鈴人,這是唯一的辦法。 「是啊!這全是辛管事在興風作浪,我家二少爺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是你們想的壞人。」福伯幫忙解釋。 「你要找出他?這不會是想要脫逃的藉口吧?告訴你,我們好不容易等到你自投羅網,豈會輕易放人?」沒給個交代,黔立雄不許瞿天問走出這塊空地一步。 「黔鍋頭,你怎麼可以暗罵我家二少爺是縮頭烏龜呢?」福伯生氣了。 「福伯,黔鍋頭沒有罵我是縮頭烏龜。」瞿天問不想亂上加亂,忙平息福伯的怒火。 「不!我就是那個意思,你的確是沒有擔當的縮頭烏龜!你爹地下有知,肯定以你為恥!」在黔立雄眼中,瞿天問愧當瞿信佑的兒子,他真不曉得瞿天問哪點值得瞿信佑疼愛。 「二少爺,你聽聽,他承認了!」福伯的手指抖啊抖的,快氣昏了。 「好了,福伯,您先別生氣,冷靜下來,不過是一句縮頭烏龜,傷不了我。」瞿天問安撫氣炸了的福伯,免得福伯氣到厥過去。 「不錯!一句縮頭烏龜的確傷不了你,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會讓你後悔曾經出言侮辱我馬幫弟兄!」黔立雄立誓非得為死去的弟兄討回公道不可。 「有種就放馬過來!我張尋可不怕你們!」張尋聞言,立即擺開架勢,準備和他們以死相搏。 「沒錯!你們想動我家二少爺一根寒毛,就得踩過我們父子的屍體!」福伯老歸老,可也視死如歸,與兒子來順依樣畫葫蘆地擺開架勢。 瞿天問見狀只覺頭好疼,簡直是一片混亂,誰也不肯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談,他不想見到有人因此受傷甚至死亡,不論哪一方有傷亡,他都不樂見。 每個人心中皆充滿怒火,他得想辦法平息才行,目前最棘手的是黔立雄不肯放人,他們一行四人受困于此,根本就沒辦法找出辛管事來對質,想到這,瞿天問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誰也不准動我相公一根寒毛!」平地一聲雷,華瀟湘凶巴巴地出現,她身後帶著兩名商號的夥計,而夥計則一人一邊押著辛管事出現。 儘管瞿天問不要她跟過來,但華瀟湘待在商號不知他的情況,就會胡思亂想,愈想愈覺可怕,雖然有張尋保護,可是他們一行四人,只有張尋懂武,兩方真動起手來,恐怕他們會吃大虧,她不想他們一行四人遭遇不測,於是問自己,究竟她能為丈夫做些什麼? 且本屬於他們的貨物為何馬幫的人會突然不肯交出?這其中必有緣故,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有人在背後唆使,而會做這種事的人,除了辛管事以外,她根本就不作他人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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