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沈韋 > 瀟湘嫁 | 上頁 下頁 |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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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華瀟湘看著動也不動的瞿天問,再轉頭看看未喝的交杯酒與堆累出燭淚的喜燭,欲哭無淚。 她緊張了許久,也擔心了許久,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洞房花燭夜會是這種情形。 「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這麼睡死,將千金給浪費掉,說得過去嗎?」她不禁小聲抱怨。 床上的瞿天問依舊睡得死沉,甚至是打起呼嚕,完全沒聽見她的抱怨與不滿。 「為了等你,我的脖子都快斷了。」反正他聽不見,她就繼續抱怨。 華瀟湘將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鳳冠給摘除下來,置於一旁的花幾,頓時覺得無比輕鬆,讓她得以皺眉好好審視她那醉死的新郎倌。 「你應該不是傻子,不會不懂得洞房花燭夜要做什麼對吧?」她很想對他充滿信心,卻又忍不住擔心,他真的什麼都不懂。 床上的人如她所料,沒給半點回應,她幽幽地長歎了口氣。只有她一人醒著,她要做什麼?獨自將交杯酒全喝完?或者將滿桌菜肴吃得一乾二淨? 眼看他睡得很舒服的臉龐,累了一整天的她根本就提不起半點食欲,濃濃睡意籠罩在清秀的臉龐上。既然沒法投向新郎倌的懷抱,不如改投向周公的懷抱,大睡一覺算了。 於是,華瀟湘褪下繁重的霞帔,奮力將睡死的瞿天問儘量往床內挪,免得他睡到半夜摔下床,誤以為是她睡癖不好,一腳將他踹下床,那她豈不是太冤了? 她吹熄燭火後爬上床,睡在內側,替兩人蓋好被後,便快樂地投向周公的懷抱去也,不再去想寶貴的洞房花燭夜就讓他們給浪費掉了。 當華瀟湘沉沉入睡後,身畔的瞿天問突然睜開眼,歉疚又好笑地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他是喝了酒沒錯,但並未喝醉,之所以刻意裝醉,就是不想與她這麼快有親密的接觸,並非如她所言,他不懂得洞房花燭夜該做什麼。 雖然他們已結成夫妻,可她對他而言還是有點陌生的姑娘,他沒辦法如福伯所言,眼一閉,牙一咬,當自己是匹種馬,努力撐過今夜,所以他選擇裝醉,躲過今天的洞房花燭夜。他很清楚終有一天他們倆會圓房,可絕不是現在。 透過清冷的月光,他再次看見了她清秀的臉龐,她不在發上插滿金步搖後,變得更加清麗可人,也更為討喜。 「你實在沒必要將自己的頭變成一座花園。」想到每次見到她驚人的打扮,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他一直想不透華府一家上京已經三年了,為何審美觀依舊根深柢固,完全不受京城其他人士的影響?他不信華府一家沒聽聞其他人對他們的批評,可是他們一家就是有本事將難聽的批評當作耳邊風,怡然自得。 「或許我該多跟你們學習。」他們那種認定了之後就勇往直前、不畏人言的精神,是值得他多多學習。 望著她如嬰兒般天真熟睡的臉孔,他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粉頰,徘徊流連、不舍離去。他驚愕地發現,他的指竟戀上了她的頰,他不可思議地收回猶帶有餘香的指尖。 「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先前聽見她小小的抱怨,覺得她挺可愛的,所以他的指才會忍不住棲上她的頰嗎?或者是更早之前,聽她說小時候下田耕種的趣事時,拉近了彼此距的離,他才會忍不住想與她更加親近? 「我為何要感到驚訝?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嗎?」她已是他的妻子,他能名正言順地擁有她,想要與她有夫妻之實也是天經地義之事,何需大驚小怪? 他的眼眸由驚愕轉為不自覺的溫柔,看她睡得一臉幸福,他的心竟因此而感到平靜,腦袋不再圍繞著如何改善商號營收及減少府內不必要的支出之類的瑣事打轉。 不久後,他的眼皮漸漸沉重,緩緩合上,和他奇特又甜美的小新娘一同沉入夢鄉。 當他進入熟睡時,他的手臂獨佔意味濃厚地擱放在華瀟湘的腰際,宛如宣示所有權般,不容他人覬覦…… 他人過完洞房花燭夜的隔天是怎樣的情景,華瀟湘不清楚,但不知是否她太敏感,否則怎麼會覺得瞿天問似要刻意與她劃分界線,刻意不與她交談? 華瀟湘抿著唇,苦思他為何會如此做的原因。 他還在宿醉嗎?不,不可能,他的臉看起來很清醒。 難道是昨晚她睡相極差,在夢中踢了他好幾腳? 或者是她睡得流了滿臉口水還不自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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