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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我是你的妻,不論到哪兒,都是你的妻。」她微笑,輕吻他的唇。

  他不滿足這輕若蝶翼的一吻,加深親吻,將他的火與熱,情與愛都投注在深切熱吻當中。

  「還不夠……」他熱情低嘶,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裡。

  她意亂情迷攀附著這個她愛慘了的男人,恨不得時間就此停下。

  「我想要你,很想很想。」他迫切渴望深深埋進她體內。

  大掌粗魯一扯,拉開她左側衣襟,於心口上烙下最炙熱深情的一吻,叮囑道:「記住我的吻,記住我對你的愛。」

  「至死不忘。」

  公子爵為她拉整好衣襟,如烈火燃燒的眼瞳盯著她,沙啞著聲,「準備好了嗎?」

  她用力頷首,「好了。」

  他牽起她的手,打開門,共同面對未知的命運。

  門外,所有人都起來備戰,就連傷重無法再戰的護衛,也想辦法撐起身軀,強打精神,為主子最後一次效力。

  公子爵定定看著追隨他的人馬,他右手負在身後,揚聲對眾人道:「一直以來,本公子都認為自己一無所有,直到今日,赫然發現,我錯了,我並非自以為的匱乏,因為我有你們。權勢、名利與各位相較,皆微不足道。」

  他字字鏗鏘,敲入眾人肺腑,護衛與僕役激動不已,有的人甚至悄悄落淚,所有人的心凝聚在一塊兒。

  「今日將是最後一戰,這一戰,吉凶未卜,我原先打算明日讓你們散去,不過看這情況,是時候讓你們散去了。」他仔細想過,決定放大夥自由,沒必要再讓他們為他犧牲。

  田泉等人聞言,整齊劃一單膝下跪,朗聲道:「屬下誓死追隨公子爺。」

  一干僕役也跪下,齊聲道:「我等願追隨公子爺。」

  公子爵眼眶發熱,看著對他不離不棄的屬下,他何德何能,能讓這群人誓死效忠。

  葉芙蓉瞬間盈滿感動。爵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主子,只有他不知道,他確實是好主子,雖然脾氣壞了點,總愛開口閉口嚷著要砍人腦袋,可他從未付諸行動,也不曾動手責打護衛或僕役,若是知曉誰家中有困難,還會讓趙總管撥銀子,他是不是好主子,大夥心裡自有定見。

  「公子爺,這既是最後一戰,就讓我等陪您走這最後一段路。」田泉雙手抱拳請求。

  「求公子爺讓我等陪您走這最後一段路。」眾人齊心一志,願為主子戰到最後一刻。

  大受感動的公子爵熱血沸騰,朗朗星目環視眾人,豪氣干雲的喝了聲,「好!」

  所有人誓死如歸,坦然面對。

  嬗妃與古大夫並肩而立,雙眼因哭泣而紅腫的小南則立於他們身後。

  「古大夫,你帶小南走吧。」

  古大夫看了下身後的小南,再看看身邊的嬗妃,「小南,為師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記住我教導你的一切,要討口飯吃不成問題。」

  小南發現師傅只要他走,心瞬間都空了,他淚如而下,拼命揺頭,「師傅,我不走,我要陪您留下來。」

  「傻孩子,你還小,明知留下來是死路一條,何必再跟著我?」古大夫慈愛地摸摸小南的頭。

  嬗妃亦感到心疼,雖說他們都說要與爵兒同進退,但危難真正來臨,總還是希望能多活一個是一個。

  她取出藏在衣裡的珍珠項煉,交到小南手中,微笑道:「你們師徙一塊兒走吧,這本就是與你們無關的宮廷爭鬥,你們不該因此枉送性命。」

  古大夫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將手覆在嬗妃手上,「你在這兒,我哪兒也不想去。」

  嬗妃訝異望向漲紅臉的古大夫,心為之悸動,唇角歡喜上揚,沒想到這木頭也會有大膽的一天。

  「師傅,那咱們都不走,好不好?」小南拉拉師傅的衣袖。

  古大夫陷入天人交戰,既不願小南留下,亦不願離開嬗妃。

  「娘娘,您的玲珍珠項鍊很漂亮,但是我不要,只求您要師傅讓我留下來,好不好?」小南將每一顆如拇指般碩大的珍珠項鍊還給嬗妃,哀聲懇求。

  嬗妃難以抉擇,不否認她對古大夫心動,可她終究捨不得他們師徒二人跟著陪葬。「你們這是何苦呢?」

  「我並不覺得苦。」古大夫說出肺腑之言。

  「小南也不覺得苦。」小南用力抹抹眼淚,他不想一個人孤零零被留下,那有什麼意思。

  嬗妃反握住古大夫的手,從前她唯一在乎的是三餐是否得以溫飽,跟了大王之後,她一心想要保住孩子,從不在意男女之情,可認識了古大夫,她的想法逐漸改變。

  前方站在眾人面前的公子爵昂然而立,望向身邊的葉芙蓉,兩人相視一笑,縱然公子爵沒有勝算,可他也不會束手就擒。

  「敵人將至,拿起你們的兵器,讓他們瞧瞧,咱們不是軟柿子!」公子爵右手朝天握拳,威風凜凜。

  護衛們高舉兵器,齊聲吆喝。

  公子爵領在前頭,田泉等能打能殺的護衛跟隨在他身後,不能打不能殺的老弱婦則墊後,眾人依序走出宅子,靜候敵人大駕。

  涼風徐徐吹過,揚起公子爵的衣擺,他雙手負在身後,不動如山。

  位於他身後的人們,與他站定相同姿勢,不驚慌,不躁動,誓死如歸。不一會兒工夫,即聽聞馬蹄聲朝他們直奔而來,地面震動,他們彷佛可以感受死亡即將降臨。

  可,仍無人驚慌失措。

  主子氣定神閑,他們就泰然自若,絕不讓人瞧輕。

  公子爵氣沉丹田,雙眸迸射精光,來的人,會是誰?

  大隊人馬來到,為首的人印入眼簾,不是他的死對頭老七,而是也跟他從未好過的老五公子封。

  公子爵自嘲掀唇,來的是老五,也沒啥不好,至少他無須在死前還得瞧老七那可憎的嘴臉。

  「籲。」冷傲的公子封勒馬停止,他帶來的人跟著停下來,馬兒鼻息噴吐。

  雙方人馬互相對峙,氣氛凝重,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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