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沈韋 > 小廝與花郎 | 上頁 下頁 |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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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爵稍稍獲得撫慰,吐出一口氣,合上眼,沉沉睡去。 嚇得半死的葉芙蓉見他睡了,疲累的打了個呵欠,此時早過了平日她就寢的時辰,她好想睡。這兒有許多不討喜的人,她又想家了,明兒個爺爺是不是就會來接她回家? 她的頭顱沉重的往下點,點著點著,圓圓的臉便枕在公子爵的床畔,沉沉睡去。 深夜裡,葉芙蓉睡得正熟,卻隱約聞到難聞刺鼻的藥味,鼻翼不舒服抽動,頭顱轉個方向,圓臉埋進柔軟的被褥,想要避開那難聞的味兒。 「起來。」有人粗魯推她的肩。 「不要吵……」她咕噥抱怨,小臉蹭蹭柔軟的被子。 「快點起來。」嘴角有痣的宮女不耐煩動手擰她的耳朵。 「好痛!」葉芙蓉吃痛驚醒,眼眶凝結不解的淚珠,莫名所以望著一臉凶樣的宮女。 宮女手拉著她的耳朵不放,凶巴巴的怒斥:「嬗妃娘娘要你好好照顧公子爺,誰准你打瞌睡?」 「我……」 宮女手用力一擰,「你敢回嘴,看我怎麼教訓你。」 「痛!」葉芙蓉好委屈,不懂她為何沒事要進宮讓人教訓。 宮女冷笑的鬆手,指著擱在桌案上黑沉沉的湯藥,「公子爺的湯藥煎好了,你好生伺候公子爺喝下,明白嗎?」 另一名原本該留下伺候的宮女,早就偷跑回房睡了,她也不想留下來守著要死不活的公子爺,反正今夜娘娘得侍寢,壓根兒不會發現她將公子爺丟給小女娃。 「我不會……」 宮女聞言,橫眉豎目雙手叉腰,「你不會就得學,難不成你以為我生下來就會伺候人嗎?」 這位姊姊真的好凶。 葉芙蓉很怕又被擰耳朵,瑟縮了下肩,委屈回道:「是。」 爺爺跟爹爹騙人,王宮有凶巴巴愛擰人耳朵的宮女姊姊,一點也不好玩,她好想回家。 「你給我機靈點!敢惹麻煩,我饒不了你。」宮女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便扭腰轉身離開。 宮女一走,房內僅剩她與沉睡的公子爵,她不開心的嘟嘴,一邊揉著發疼的耳朵,一邊拭淚。 「……你是傻子嗎?」微弱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紅著眼眶的葉芙蓉驚訝轉身,看著不知何時轉醒的公子爵,「什麼?」 「她敢擰你,你不會踢她。」公子爵仍非常虛弱,但睡了一覺之後,比較有力氣說話了。 「她好凶,而且我也沒踢過人。」不開心的足尖氣悶點地。 公子爵喘著氣,眼底盡是不屑,「不過是狗眼看人低的賤婢……」 葉芙蓉疑惑道:「你想踢她?」 公子爵揚起野蠻的笑容,低喃,「假如本公子的病好了……」 「要喝藥,病才會好。我去拿藥給你喝。」 「不喝。」 「你不喝的話,病不會好。」 他惡狠狠瞪她一眼,那一眼比宮女兇惡的嘴臉還嚇人,葉芙蓉嚇得縮了下肩。 他生氣低喝,「大膽。」 一罵完,一口氣差點又喘不上,該死!看來他不是病死,反而是被她氣死。 「你沒事吧?」葉芙蓉嚇壞了,他不會就要死在她面前吧?她該怎麼辦?是不是快去喚人來? 好不容易一口氣喘上來,氣呼呼的公子爵顫抖著手,指著她的鼻尖,聲音抖到不行,「你什麼身分,竟敢在本公子面前你啊我的,懂不懂規矩?」 她坦白搖頭,「不懂。」 他為之氣竭,瞪著傻乎乎的醜丫頭,緩了下氣,「果然是傻子一個,你要尊稱我為公子爺,明白嗎?」 「明白了。那公子爺要喝藥對吧?」 「不喝。」 「可是……」 「馬太醫的方子倘若有效,本公子早就藥到病除,豈還會躺在這兒同你這傻子說話。」他話裡有濃濃的埋怨。 「可是……」 「倒掉。」 「不好吧?」 「不然你喝掉。」 「我又沒病,喝什麼藥。」 「不喝的話就閉嘴,吵死了。」公子爵說了幾句話又累了,他陰鬱合上眼不看嘮叨的醜丫頭。 他還得躺多久?或者往後會有更漫長的時間躺在黑黝黝的棺木裡。 葉芙蓉沒膽拿藥灌八公子,偏偏宮女姊姊臨去前的警告又讓她擔心,她左思右想,決定偷偷倒掉,反正是八公子自個兒說的,若有人責怪她,她就推到他身上。 她端起藥碗,準備來個毀屍滅跡,突然,聽見女人的嬌笑聲傳來。 「大王,您別這樣。」嬗妃的聲音嬌媚得銷魂蝕骨。 「愛妃過來讓本王聞聞,你身上究竟抹了什麼胭脂水粉,這麼香。」醉了的大王攬著妖媚的嬗妃,貪婪嗅聞。 一陣歡快的女人嬌笑與男人嘖嘖聲傳來。 捧著藥碗的葉芙蓉對上公子爵深幽的眼瞳,他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別過臉不看她,卻讓她眼尖發現,他的耳根子竟然紅了,他不是病得厲害,怎會耳朵紅? 只是不久前嬗妃娘娘還在哭天搶地,怎麼突然又笑得如此開心?她著實想不透。 「大王……」嬗妃又嬌又柔的嗓音再次傳來。 「幾日不見,本王可得仔仔細細,毫無遺漏的再瞧瞧愛妃。」大王的笑聲帶著欲念。 「呵呵呵。」 緊接著葉芙蓉聽見奔跑追逐的聲浪,嬗妃和大王都笑得很開心,她不解搔頭,這麼晚了,娘娘和大王竟還不想睡,白天再奔跑玩耍不是比較好嗎?又或者其實夜裡更好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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