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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瀧沒有動手,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她;倘若他真能下得了手殺她,早在五年前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可他沒有任何解釋,就只是看她,認真無比地看著她。看得出這五年來她過得不是很好,一身粗布衣無法掩去她的美,驕傲的脾性依舊存在,可身子骨卻沒當年來得強健,想必是身負重傷落崖的結果。

  「你動手啊!」她不耐的催促他。

  「喝!是誰?誰躲在暗處說話?」南宮忠聽聞到林間有人說話的聲音,大聲一喝,沖入林間。

  跑進樹木繁茂的林間,藉著月光,他清楚看見倚躺在樊瀧懷中的女人,不加細想,他狂喜驚叫。「樊大俠!你終於逮著這女魔了!五年來的心血總算沒白費,恭喜樊大俠。」

  莫怪方才樊瀧會奔得那樣快,原來是發現小魔女房焰舲的蹤影,幸好他夠機靈,跟得快,不然豈不是錯過樊瀧為民除害的好場面?!

  呵!大俠不愧是大俠,隨便兩三下便將人手到擒來,看!那房焰舲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經他仔細一看,卻又覺得事情好像不如他所想的那樣簡單;抓一個魔女需要將她擒摟在懷中嗎?臉上的表情需要那樣充滿柔情蜜意,仿佛是分離多年的戀人嗎?

  殺氣呢?最重要的殺機他為何感覺不到?為什麼他愈看他們兩人糾纏的身形就愈覺得曖昧?

  南宮忠不解地搔搔頭,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房焰舲見他遲遲未有動作,又見小跟班一臉疑惑地望著他們,心中不覺有氣,怎奈雙腕雙腿皆落入他手中,教她掙脫不開來,愈想是愈火,頰上狂炙地燃起兩朵炫麗的火花。

  「你的小跟班都傻眼了,你還不放手。」她低喝,力持鎮定。

  不願她感到難堪,樊瀧勉為其難地鬆開對她的鉗制。

  甫一獲自由,房焰舲便躍身準備離開。

  「啊!」南宮忠發現她的意圖,驚叫一聲。

  「不許你走。」樊瀧早有心理準備,拉住她的左手腕。

  房焰舲一怒,掏出懷中一把匕首便刺向他,心裡頭是怨他既然不殺她,為何又不讓她走?她可沒時間同他耗下去,她還得為父報仇。

  「啊——」南宮忠被這一幕嚇得半死,魔女果然是魔女,說殺人就殺人,連一點遲疑都沒有。

  樊瀧明明可以避開這一擊的,但他若是避開了,就得鬆開她的手、任她離去,所以他硬是不避不閃,面無表情地接下這一刀。

  銳利的刀鋒驚狠無比地刺進他的肩頭,殷紅的鮮血滲過衣衫緩緩淌下,他的眼始終沒自她的臉移開過。

  「為什麼不躲?你明知我下得了手。」房焰舲震懾住了,她素來殺人絕不眨眼,他應當是最明白的人,為何還要傻傻地站著讓她刺?

  這是第幾次讓他見血了?迷茫的眼眸想不出答案。

  「我不躲。」或許水火真的是不相容,他們才會常常見面就出現見血的場面。

  「你這惡人!居然傷了我最崇敬的樊大俠,我非要你的命不可。」南宮忠氣急敗壞的想要為樊瀧討回公道,他壓根兒不願去想樊瀧不願躲開的原因,揚著劍,他急急刺向房焰舲。

  「住手!」樊瀧低喝,要南宮忠別亂來。

  房焰舲細看他臉上焦急的表情,美麗的朱唇似要激怒南宮忠般輕道:「哼!這已不是我第一次傷他,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我要殺他幾次,你管得著嗎?」

  「啊?!」可惡啊!這女人簡直是要氣死人,南宮忠牛脾氣一上來,根本顧不得樊瀧的阻止,像頭牛般直沖向她。

  「住嘴!」樊瀧惱了,雙掌抱起她,助她躲過南宮忠的攻擊。

  「我不用你幫。」她高傲地拒絕他的幫助。

  「你?!」

  「可惡的女人!休想得寸進尺,我非教你嘗到苦頭不可!」南宮忠猶如被踩著尾巴的狂獅,揮舞著長劍,非要房焰舲付出代價不可。

  氣死人了!氣死人了!她實在是太囂張。

  房焰舲無所畏懼,嘴角甚至還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我不許你動她。」拿房焰舲沒辦法,樊瀧唯有出聲警告南宮忠。

  「啊?」南宮忠傻了,先前他一直期待樊瀧能開口跟他說話,奸不容易在今日盼到了,卻萬萬想不到,樊瀧一開口就是捍衛房焰舲這妖女?!到底樊瀧和房焰舲有何瓜葛,為何他會如此護她、幫她?

  「哼!多管閒事。」可惜房焰舲仍舊是一臉的不領情。

  樊瀧望向她,一臉拿她莫可奈何的模樣;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她,他不想與她產生口舌之爭。

  南宮忠無法將疑問埋藏在心底太久,忍不住問:「樊大俠,你為啥要幫她?」一顆心抖啊抖的,深怕由樊瀧口中吐露出的答案會使他夢幻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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