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沈韋 > 神偷竊心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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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個閃進腦際的念頭是,倘若他閃開了,依悅桐這種不要命的沖法,很可能煞不住,因而撞上前方的大榕樹,幸運點,一頭將大榕樹撞斷,不幸的話撞得頭破血流……他不想賭悅桐的頭是否硬到可以將大榕樹撞斷,所以強壓下逃生的本能,做好非死即傷的心理準備,故作鎮定,凝聚內力站在原地。 「啊~~姊姊!我停不住!」悅桐驚慌大叫,他可是卯足了勁拚命往前跑,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悅桐!」悅晨嚇得面色灰白,掩唇驚叫。 砰!巨大的撞擊聲傳來,已經站得穩如泰山的野風仍舊硬生生地被悅桐撞倒在地,泥塵飛揚。 「我的胸膛……我的腰杆……」他痛到無法顧及男人的顏面,痛苦地申吟出聲。 悅晨蹲在他身畔,目光急切搜尋,焦急地問:「翟野風,你還好嗎?」 「阿風哥哥,你千萬不能死啊!」闖下大禍的悅桐雙眸盈滿淚水,緊揪著他的衣襟。 「咳……悅桐,你……你……」野風痛苦地咳著,一口氣提不上來,無法把話說得完整。 經悅桐這麼用力一撞,再以沉重結實的身軀壓在他身上,令野風覺得自己能剩下半條命活著,是老天爺可憐他。 「悅桐,快下來,你會壓死他的。」悅晨發現他的痛苦,連忙要弟弟從他身上下來。 「喔,好。」經姊姊這麼一提醒,悅桐立刻離開,不再重壓著他。 「你的骨頭會不會斷了?」悅晨擔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眼下他們人在荒郊野外,假如他的肋骨真被悅桐撞斷了,她可有辦法背著他去找大夫? 強忍住劇痛,野風舉起手臂檢查胸口,發現肋骨未斷,讓他松了口氣,虛弱地說道:「沒,還沒斷。」 「你的五臟六腑不曉得有沒有被撞傷?」悅晨愈想愈覺得可怕。 「我沒吐血,所以五臟六腑應當都還在原位。」自嘲一笑,不想她為他提心吊膽。 「幸好沒有,悅桐,你下回要小心點,千萬別再衝動撞人了。」松了口氣的悅晨板著臉,教訓哭得唏哩嘩啦的弟弟。 「嗚……阿風哥哥,對不起,我本來是想要救你的,哪知道會撞到你,嗚……嗚……」差點害死最崇敬的人,使悅桐自責不已。 「別哭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下次真的要注意,被你撞到比被狂奔中的野馬撞到還要痛上千百倍哪!」野風見悅桐哭得傷心,不忍對他發脾氣,努力扯動嘴角,撐起笑容,虛弱地安慰道。 「嗚……阿風哥哥,你真是個好人。」悅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野風非但不責怪他,還安慰他;他對他的好,讓他銘記在心,暗暗立誓,從今爾後將對野風絕對忠誠。 「你站得起來嗎?」悅晨擔心地伸手攙扶躺在地上的野風。 「別!先別動我!我要再躺一會兒。」她的碰觸使翟野風當場痛得齜牙咧嘴,若非真實的臉皮隱藏在人皮面具下,她肯定能看到他整張臉揪擰得比風乾橘子還要皺。 聞言,悅晨連忙鬆手,不敢再隨意碰觸,臉上寫滿對他的同情。 「假如你走不動,千萬不要硬撐,我可以背你,沒關係的。」弟弟闖下的禍,就該由她這個做姊姊的出面收拾。 「你要背我?別忘了我是個大男人,你怎麼可能背得動我?」野風驚愕不已,她的骨架纖細,哪有辦法背他。 「你別小看我,我是悅桐的姊姊,你瞧悅桐他力大如牛,我這個當姊姊的自然也不容小覷。」悅晨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著謊,要他相信她。 「好,那你先推倒旁邊那棵大榕樹給我瞧瞧,若能推倒,我就相信你。」野風下巴揚了揚,指向一旁盤根錯節的大榕樹。 「呃?」悅晨瞪著那棵大榕樹,不得不承認,她完全沒有辦法推倒那棵大榕樹。 「如何?」 「我……」 「你怎樣?」野風揚高聲兒,非要她親口承認,悅桐力大如牛並不表示她也力大如牛。 「我辦不到。」她沮喪地垮下雙肩,這根本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嘛,嗚…… 「我可以!」一旁的悅桐忍不住插嘴,不管是要推一棵大榕樹,或是十棵大榕樹,他都沒問題。 「我們都很明確地知道你可以,所以你不用去摧殘大榕樹了。」野風出聲制止急欲證明自己的悅桐。 「喔。」悅桐垂頭喪氣,好不失望。 看著悅桐失望的表情,野風於心不忍,安慰地摸摸他的頭。 「不然這樣好了,阿風哥哥,由我來背你。」悅桐突然靈光一閃,姊姊背不動,就由他來。 「不用了,我沒事,你們別當我真的爬不起來,我只是想躺著休息一下,一會兒就好了。」必要時野風可以很厚顏無恥,但要他讓女人或小孩背著走,實在有損男子氣概,他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 「那我們等你。」見他如是堅持,悅晨對弟弟使了個眼色,要他別再自告奮勇。 悅桐接收到姊姊的暗示,才沒大膽直接扛起野風一路狂奔,以茲證明他真的有辦法背著他上京。 「有人來了。」聽到有大匹人馬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野風神色一斂,語氣嚴肅。 「會是誰?」他突來的嚴肅,使悅晨也跟著緊張起來。 悅桐則好奇地東張西望。 「你們兩個聽我說,別忘了我現在是你爹,是悅桐的爺爺,你們就當我病倒在路邊,不管來人是誰都要鎮定,別露出馬腳,明白嗎?」野風認真交代兩人,就怕他們會自亂陣腳,或是一臉茫然,不知如何反應,反而被旁人識破。 「好,我會全力以赴。」悅晨堅定地頷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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