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沈韋 > 神偷竊心 | 上頁 下頁 |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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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時的挫敗算不了什麼。 他一邊說服自己這只是暫時屈服,一邊往余氏姊弟的睡房走去。 這段路漫長得恍若沒有盡頭,好不容易總算來到他們房門前,見到房內點亮的燭火,他既惱怒卻又松了口氣,惱的是餘悅晨早已料准他會低頭;喜的是,無須再遭受痛苦折磨。 他舉起顫抖的手,無力敲著掩上的門扉。 房內正忙著吃烤雞腿的悅桐興奮地對上姊姊的眼睛,見姊姊對他頷首後,立刻跳下椅子跑去開門。 「餘悅晨,你贏了,四神鏡的確是我拿走的,交出解藥。」他疲累地倚著門框,毫不囉嗦,直接認了。 「公子,快請進。悅桐,把門帶上。」餘悅晨面對帶著老人面皮的翟野風,仍是喚他公子。 翟野風瞪了她一眼,臉色難看,步伐蹣跚地走入房內,坐進她對面的椅子。 「好的,姊姊。」悅桐用力嘶咬下雞腿肉,開心地掩上門扉。 「解藥。」野風沒好氣地攤開右手掌心要求,為了不讓她看笑話,他極力忍住劇痛,不在地上打滾。 「四神鏡。」悅晨仿照他的動作,攤開右手掌心,要他交出四神鏡。 「現下四神鏡不在我手中,你先交出解藥,我再帶你去拿四神鏡。」野風在心裡犯嘀咕,四神鏡已被偷走兩年了,想也知道不在他這,他現在哪有辦法拿四神鏡換她的解藥。 「我怎麼知道你拿瞭解藥後,會不會翻臉不認賬。」她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瞧他,可沒傻到先給解藥。 「你用眼睛看也知道,以我目前的情況,要是沒有解藥,根本就沒辦法替你取回四神鏡。」他暗罵自己,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先前在胡同狹路相逢時,他就應該挾持餘悅桐,威脅餘悅晨交出解藥啊! 不對,差點忘了那小子力大如牛,他大抵是沒辦法箝制得了,所以還是得針對餘悅晨出手,總而言之,他就是蠢,才會嘗到苦頭。 「你自個兒明白,為何我無法輕易信任你。」實在是他太會以真誠的雙眸與誠懇的話語騙人了,使她不得不認定他所說的每句話皆為謊言,好防止自己上當受騙。 「所以現下是陷入死胡同了?」翟野風挑挑眉,深吸了口氣,試圖坐直身子,不要軟倒下。 悅晨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嬌笑道:「當然不是嘍,我會給你解藥,讓你帶我們去取回四神鏡,不過那解藥僅能暫時舒緩痛楚,並不能完全解開身上的毒,除非四神鏡回到我手中,否則你永遠也拿不到解藥,如何?」醜話先說在前頭,以免事後換他指著她的鼻尖大罵她是騙子。 「為了活命,我能不同意嗎?」野風譏笑揚唇。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假若你沒有偷走四神鏡,我也不會這樣對你。」他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恃強淩弱的大惡人,可是說到底,這全是他自找的,如果可以選的話,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對他。 「對,全是我這個大惡人自作自受。」野風諷刺地自嘲道。 「阿光哥哥,你不是大惡人。」一直默默在旁邊啃雞腿的餘悅桐突然認真地說道。 「我不是大惡人?」他怔了怔,疑惑地看著吃得滿嘴油光的餘悅桐。 「爹和姊姊還有族人們說你是惡賊,不是大惡人啊!」悅桐糾正他的錯誤,大惡人是指無惡不作的壞人,惡賊指的是無所不偷的盜賊,完全不同。 悅晨沒想到弟弟竟會當著他的面說他是惡賊,擔心他會為此動怒,右手偷偷抓住臀下座椅,倘若他敢對悅桐動手動腳,她就要拿椅子砸他的頭! 「悅桐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惡賊。」他並未惱羞成怒,反而是大方承認,反正再難聽的謾駡都聽過了,沒啥大不了。 他的承認,反倒讓悅晨有點不好意思,她悄悄鬆開抓著椅子的右手,尷尬地扯扯嘴角。 「所以現在余姑娘可以給我這個惡賊暫時舒緩疼痛的解藥了嗎?」他所說的話、所做的動作,無一不帶有嘲諷意味。 「當然可以。」悅晨自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泛著藥香的黑色藥丸遞給他。 野風接過,仰頭吞下藥丸後,不著痕跡地覬覦瓷瓶內的藥丸,猜想真正的解藥定也在這該死的丫頭身上,他一定要找到機會取得解藥,讓她再也無法掌控他。 「藥你已經服下,現下可以告訴我四神鏡在哪兒了嗎?」她急於得知四神鏡的下落,深怕它早已遭到毀壞。 「你儘管放心,四神鏡好端端地在京城裡。」服下的藥丸起了作用,肚腹感覺到一股舒暢的涼意,不再絞痛,他以手拭去額際殘留的冷汗,好整以暇地應道。 「京城的哪裡?」 「你別急,進京後我自然會告訴你。」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替她取回四神鏡,他可是受人信任、無所不偷的一陣風,倘若出馬偷回他人要他偷的東西,就會壞了行規,萬一事情傳出去,往後哪有人肯再出高價要他偷東西?他才不會蠢到自掘墳墓。 「為何現在不能說?」話都說開了,她不懂有什麼好隱瞞的。 「對啊!阿光哥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悅桐將烤雞腿吃得乾乾淨淨,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為免隔牆有耳,事情洩漏出去,目前僅有我知道會比較好。」野風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要他們聽他的准沒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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