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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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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下去吧!」 「是。」 在阿祥與另一人安靜退下後,司馬朗日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人兒輕放在床上,他的手指依戀的劃過她的臉龐,重溫記憶。 分離了這麼些年,她依然一如記憶中那般甜美可人;反觀自己,他的心思是一天比一天要來得醜陋,名利、權勢已將他整個人徹底腐蝕。幾年前的他還有資格和她站在一起,但現在則不!他光是和她站在一起都會覺得褻讀了她。 呵!她並不知道,他的心一直是她的,他是愛她的,只是未曾說出口。 長歎了口氣,他知道出的一生將永遠追求著螭龍玉鎖,為了螭龍玉鎖,他必須要放棄許多不管捨得不捨得的人、事、物,他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沒辦法了…… 看著她身上的穿著,不用想也知道是經過「有心人士」刻意打扮過,那位「有心人士」特別將她妝點成像是印度公主般美麗,綴滿華麗刺繡的精緻紅色衣衫包裹著嬌軀,使她美得近乎不真實,一瞬間令他以為是在夢中。 但緊接而來的是更多的嫉妒。是誰?!究竟是誰動手為她換穿這身衣裳?是她自己嗎,抑或是司馬射? 不!不會的,射不會對清心出手,他應該很明白的,不該再作無謂的猜忌,可他偏偏就是沒有辦法,他不停的猜想,也由著嫉妒啃噬著他的心。 司馬射送她來這裡的用意再明顯不過,想必是希望讓他因對清心的迷戀繼而放棄追尋螭龍玉鎖。 司馬射太不瞭解他了,幾年前他沒有因清心而放棄螭龍玉鎖,又怎麼會在多年後因她而有所改變? 不可能的,他絕不可能有所改變,恐怕這次司馬射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他會在這回見過她之後,再次將她收進心裡最深層的地方鎖上,然後像個沒事人般繼續往前沖。 司馬射不會贏他的,他說過,他絕對會站在勝利的這一方。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拿沈清心如何是好,送她回沈家吧! 儘管心裡是這麼想,但他卻遲遲無法行動,他的雙眸簡直是膠著在她的臉上,或許也是因為心底早有了她,所以其他女人不論多美、多媚都一律人不了他的眼。 他無聲的長歎一聲,她變得清瘦不少,在他追名逐利的這些年,他知道她也不好過,畢竟他徹底的傷了她的心,是他的冷漠逼得她不得不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這能怪她嗎? 當然不,錯的人始終是他。 幸好她有疼愛她、照顧她的家人,否則他的罪惡感會更加強烈。 再看她一眼,只要再一眼,他就會親自送她回沈家,不再讓司馬射的魔爪有探向她的機會。 一眼,就一眼…… 可是這一眼持續了好久、好久,久到令他覺得他可以就這麼一輩子都凝望著她,忘了權勢、忘了名利、忘了曾對母親許下的承諾。 腦海中一浮現母親死前那不甘願的神情時,所有的熱情、迷戀,當場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他怎能讓情感左右他的心思,他該再多些理智的。 理智!理智! 不能再看她了,不能! 司馬朗日抿著唇,勉強自己移開眼,走到窗邊,凝望著明月,柔和的月光似在嘲笑他的掙扎,偷偷幻化成一張張司馬射張狂的笑臉。 他痛苦的想要發洩心中的忿怒,他要呐喊!他要破壞!他要毀滅!但他卻什麼都沒做,因為他不想吵醒床上昏睡的人兒,更重要的是,他怕他的真實情緒會嚇著她。 他不要她怕他,就算她不愛他了,他也不要她心中對他的感覺只剩下恐懼。 所以他暗暗壓下所有情緒,一如往常,僵著身體瞪著外頭黯黑的景致;果然黑暗才是最適合他的,光明永遠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們分開是對的,一直都是。 在他生下來註定是司馬家的人後,他的命運就不再有任何可以違抗的餘地,他得照著母親的希望去走,他的未來早已被規劃好,容不得他有半點反抗。 這樣的他外表看來很威風,可以呼風喚雨,仿佛天下門沒有他司馬朗日得不到的東西;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很悲哀,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根本不想這樣過一輩子,但他卻無能為力。 究竟他想要的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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