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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我說過沒有解藥就是沒有,你殺了我一樣沒有。”皇甫行不在乎會死去,倘若他真死在幽冥劍下也不錯,早一步到黃泉,衣嫿淨將會屬於他,冥劍淵再也無法介入他們之間。

  這對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結果,皇甫行開心地揚唇一笑。

  他這抹笑無疑是更加激怒冥劍淵!冥劍淵想殺他,可也知道殺他不得,假如真殺了他,這世間恐怕再無人可以解救嫿淨!冥劍淵不敢拿嫿淨的性命去賭,狂怒中漸漸拿捏力道,不再欲置他於死地。

  “怎麼,不敢殺我?”看出他的顧忌,皇甫行笑得更加囂張。將冥劍淵鉗制在掌心的感覺如此好,他不禁得意地朗聲大笑。

  被他說中,冥劍淵將怒火化為劍氣,房內沒壞的家具全讓他的劍氣掃到,頹圮倒落。

  外頭的人聽見房內的打鬥聲,想過來一探究竟,可裡頭正在打鬥的人功力太過高深,所有人為了小命著想,根本就不敢靠近,唯有暗暗猜想他們倆到底為何打了起來,他們倆不是重修舊好了嗎?

  在猜不透他們為何事動手,又無法勸阻的情況下,於是有人連忙去請賀淮生來,或許賀淮生會有辦法排解紛爭。

  “皇甫行!”幽冥劍怒劈。

  飛雲掌抄起倒在地上的桌子阻擋,可幽冥劍的劍氣過於驚人,皇甫行的掌心仍是不免被震出一道血口子。

  他受不住冥劍淵的雄厚內力,整個人往後大退三步,撞到了一旁岌岌可危的床柱,床柱不堪他的撞擊,整個垮下來,而床上正躺著昏迷的衣嫿淨!

  當皇甫行意識到時,身子已自動地飛躍過去,以肩阻擋床垮下而傷著了衣嫿淨;冥劍淵亦同時以輕功飛竄至衣嫿淨身邊,以身體為她擋住掉落下來的木條木屑。

  兩人同時出手救衣嫿淨後,最先確定的是衣嫿淨沒被傷著半分,緊接著便看向對方,不再惡鬥。

  “……聽說你兒子叫皇甫競?”冥劍淵忽地一提。

  “那……又如何?”皇甫行狼狽地躲避冥劍淵那了然於心的視線,想要佯裝不在乎,不願再為她撐起床簷,可他的身體卻動不了。他不曉得自己在婆媽什麼,明明就狠了心要她服下“英雄愁”,為何現在還要在意她是否會被壓傷?

  既然她未曾在意過他,他為何要在意她?不要管她!不要理她!但……他終究無法辦到,依然為她扛著床簷。

  “這就表示你心裡有她,所以給我解藥。”冥劍淵由皇甫行的小動作中看出了皇甫行深愛著嫿淨,是以他不認為皇甫行真想要她的命。

  “唯一的解藥已經讓你服下,你說我哪來的解藥?”沒有就是沒有,不管冥劍淵問多少次依舊沒有。

  “你真要做的這麼絕?”

  “既然她心裡沒有我,既然她肯拿她的命來換你的命,既然她死了可以讓你痛不欲生,你說,我如何不做絕?”儘管那會要了他的命,奪去他的靈魂,他都不在乎。

  此時,冥劍淵終於明白皇甫行打算玉石俱焚。想著嫿淨與皇甫行如何達成交易,他的心便痛得無法呼息,不斷地為她痛著。

  她為何總是這麼傻?為何要為他犧牲?難道她不知道她這麼做,遠比要了他的命更令他痛苦百倍、千倍、萬倍嗎?

  這一刻起,他的世界因她而分崩離析……

  第七章

  當賀淮生接獲僕人通報趕到時,所見到的情形是房內一片狼藉,冥劍淵與皇甫行兩人正怒目相對,房內的氛圍劍拔弩張,他們倆隨時都會再大打出手。賀淮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猜想一定和衣燼淨脫不了關係。

  果真是紅顏禍水啊!

  現下衣嫿淨昏迷不醒,賀淮生不以為他們倆需要因她再起衝突,這一點都不值得,所以賀淮生不理會緊張的情勢,進到房內幫忙調解紛爭。

  “你們倆好不容易才修補好昔日的裂痕,怎麼會突然又起衝突?別忘了你們是好朋友,有什麼話盡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犯不著動手啊!”賀淮生希望他們倆都能離開這兒,至於衣嫿淨交由宣兒照顧便成。

  “我們早就不是好朋友了。”冥劍淵不想賀淮生誤會他們倆已重修舊好,何況扯破臉的兩人再也無須維持表面的平和友好了。

  “不錯,我和他是敵人。”皇甫行認同冥劍淵的話。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衣嫿淨又惹出事端來了?我就知道不該讓她踏進『幽冥山莊』的,如果沒有她,你們倆壓根兒不會有爭執,你們會像親兄弟一樣地和樂。”賀淮生苦口婆心地力勸他們倆別說氣話,凡事多思多慮,就不會有爭端了。

  “十二年前,你究竟對嫿淨做了什麼?”冥劍淵厲聲質問,他要知道真相,不願當個被蒙在鼓裡的傻子。

  “呵,現在才想到要問我,會不會太晚了?”皇甫行嘲笑他的後知後覺。

  “拆散我和嫿淨稱如你的心意了,是嗎?”

  “我所做的與你對我做的事是一樣的,你感到忿怒嗎?我卻覺得很開心呢!因為你和我一樣,都嘗到了被背叛的滋味。你說我若不回敬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皇甫行得意洋洋地說道。

  賀淮生愕然地聽著他們倆的對話,赫然發現或許事情大有文章。望著皇甫行充滿怨懟、扭曲的臉龐,這才發覺他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瞭解皇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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