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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心底有股衝動,想再緊緊抓牢她的小手,可他們明明是陌生人,他也不是好色之徒,怎會產生不願放開她的念頭?他甚至動了緊緊將她擁在懷中的渴望。

  他是怎麼了?欲求不滿?所以隨便見到女人就起了色心,想擁抱、想親吻?

  天!他的腦海中竟因見了她而產生不當的幻想,甚至可以明確感受她的髮絲在他指尖流泄若絲的觸感,而他的雙掌撫向她雪白肌膚的感覺像是奶油般滑膩誘人,而她的唇似春天花朵般芳香迷人,只要親吻上她的唇,他就再也捨不得離去,總是癡癡纏纏良久

  停!他瘋了不成?!腦中怎會對她產生這麼多琦念?而且浮現的每個畫面是那樣真實,赤裸誘人的雪白嬌軀隨意在腦海中便勾勒出來,好像他真的親自膜拜過般。

  衛少商命自己速速移去對她不該有的想望,命令原是冷然平靜的心不要再為她激狂發燙,免得嚇壞她,也駭著自己。

  “還有事?”花藜口氣不善的瞪著他,完全不曉得在這短短幾秒鐘,衛少商心底產生多大的轉折與衝擊。

  “別走。”衛少商的黑眸直勾勾看著她,等到話說出口,心底又是一驚!想不到他頭一回以懇求的口吻要求對方別離去,而那人卻不是他的女友江如幽,卻是僅有一面之緣的花藜。

  亂了,全都亂了!

  花藜原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令人不快的話來,或者羞辱她,或者對她視而不見,無論是哪種可能性就是沒有他懇求她留下這一項。

  她很想硬下心腸不理會他,可他要求的眼眸教她迷醉,無法拒絕,所以,她留下了,不去想自己極有可能為此決定而後悔不已,此刻她的大腦無法思考再多。

  見她沒有要離去的意思,衛少商放心的笑了,這一笑柔和了他面部的表情,讓他像個容易親近的大男孩,而非事業成功、不苟言笑的高級主管。

  這一笑,讓衛少商的身心感到更為暢快,遠比欣賞荷影要來得舒服。

  他好像好久沒這麼笑過了,就是很單純、很開心的笑,不因言語、不因可笑的動作,只因有她在身邊。

  而後,他們的目光極有默契的從這張殘荷移開,住下一張照片走去。

  在欣賞照片時,兩個人並沒有交談,只是靜靜的看著照片,但衛少商看她的時間更多。站在她身旁看著她的感覺如此自然,好似他已做過千百回。

  對她的感覺是奇異的,明明就是陌生人,卻又感到無比熟悉,為何會如此?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人看完所有照片,繞到展覽會場的出入口,櫃檯的服務人員見他們兩人一道走出來,報以溫暖的微笑。

  “原來你剛剛就是在等這位先生,難怪會站在那張殘荷前面那麼久,呵。”害得他們差點以為她很有可能想毀了照片,因為她實在是站太久又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冷冷淡淡,說她不喜歡那張照片嘛,也不像,說很喜歡嘛,還是不像,弄得他們都不懂她究竟是喜歡或不喜歡。

  雖然問過她,她也點頭說喜歡,他們倒是覺得敷衍的成分居多,而今謎底揭曉,原來是她和身邊的男士早就約好在殘荷前見面,難怪她會站那麼久。

  “不,我並沒有在等他。”花藜馬上澄清,不想任問人誤解,今天會遇上他全是巧合,並非刻意安排,假如她早知道他會來欣賞攝影展,她壓根兒不會出現。

  服務人員的笑容凝結在唇畔。“啊?”是他誤會了?

  衛少商以溫暖的笑容化解尷尬,他朝服務人員微微頷首,帶著花藜離開這裡。

  “我並不是在等你。”不管他信是不信,她都覺得有必要再三澄清。

  “我知道。”衛少商帶著她來到外頭的廣場,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麼緊張,非得跟他說清楚不可?他們不相識,她當然不可能在等他,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他還曉得,不需要她一再澄清。

  “而且喜歡荷花的人是我,我來看荷影是很正常的,反倒是你,你為何會跑來看?”她記得荷花在他眼底就只是花的一種,他並沒有特別喜歡或特別討厭,不過從前他倒是常常陪著她去賞荷就是。

  Stop!不許再想從前種種,那都已成為過去式,不值得她回憶。

  她的疑問問倒了他。是的,他並沒有特別喜歡荷花,今天不過是正巧在看報紙時,于藝文版發現在美術館有荷影展覽,他便想也沒多想的放下手邊工作,直接驅車前來欣賞。

  “想看就來了,有何不對?”他找了個最接近的答案回她。

  “本來就不對,而且是大大的不對。”貝齒緊咬著下唇瓣,不滿的瞪著他,他的出現只會讓她不斷憶起想遺忘的過去,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回然不同的方式生活時,他為何要出現打擾她?

  “你的說法很奇怪,這樣的展覽人人都可以來,我想不透我有不能來的原因。”他雙手插進西裝口袋,看著身前氣紅了臉的小女人。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的氣質清靈且澄淨,粉藍色的洋裝將她妝點得更為嬌弱,使他的心盈滿一種異樣的感受,既是心憐又是呵疼。這樣的情緒不該為她出現,可是他卻想哄她、寵她,願意挺起胸膛為她擋去外面的風風雨雨,只因對象是她。

  在這個時刻,他已忘了早有女友江如幽,他的眼只容得下她嬌俏的容顏。

  他的說詞教她無從反駁起,是以她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緊抿著唇不說話。

  “為什麼你看到我好像很不高興?”就他的記憶所及,他不曾得罪過她,那她為何要生他的氣?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她略揚高聲兒質問:“難道我看到你要很開心?”他有沒有搞錯?!在他那樣無情待她後,她怎麼可能看到他還笑得出來?

  “倒也不是,只是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偏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那一夜她對他冷笑,今天則是對他怒目相向,就算他感覺再遲鈍,也發現不對勁。

  “你怎麼敢這麼說?!莫各其抄的人是你不是我,一直被你欺騙的人是我!是我傻得可以,居然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多年來的委屈一股腦兒爆發出來,她氣得全身發抖,努力控制別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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