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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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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事,謝謝你。」她強自吸了口氣,勉強自己對愛麗絲展露笑顏。 愛麗絲還想說什麼時,路易由後拉住她,向她搖首。 「我很抱歉,讓你跟我這麼個身份低賤的人,一塊兒相處這麼久,也恭喜你正式解脫。」結束了!所有不堪都該結束了。 算是一筆勾消吧!她沒能在威廉要傷他時救他,使得他受傷,而他也欺騙了她,總算扯平,互不相欠。 「什麼?」她突來的話語,令他錯愕。 什麼意思?她不會是說要結束一切糾糾纏纏吧? 其實他心裡明白她的決定是對的。可,為何他卻感到驚訝,甚至是不舍?難道他其實是還想保住這段情? 不行!他都已決定要娶巴爾托洛小姐,也答應爺爺了,怎能在此時反而猶豫不決,他該果斷下決定的。 「你清楚的,我給你你所想要的。」而她也能因此得到平靜,這樣就夠了,她也不敢再奢求太多。 「愛麗絲,路易,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兩位。」夏舞荷猛然轉過身,然後向兩位已手足無措的朋友道別。 「妮可,我不要你這麼說,對不起!我都沒幫到你。」愛麗絲噙著淚,恨死自己的無能。 「妮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們也很高興擁有你這麼位朋友。」路易明瞭她心底已有重大決定。 「再見,我會想你們的。」她揚著笑,試著不讓悲傷沖刷她對兩位好友最後的印象。 「妮可,你要去哪兒?」愛麗絲慌了,怕她會尋短。 「我由哪兒來,就往哪兒去,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她不會傻的去尋短,她告訴自己,人生並非唯有愛情,她仍是有辦法撐過這一段的悲苦。 「啊……」愛麗絲惆悵地看著她離去,難得交上的朋友就這麼走了,或許她自此之後,就不會再踏上意大利的土地。 唉!路易擁著愛麗絲目送夏舞荷離去。 感傷的人不只他們兩人而已,安德烈隱藏了所有思緒,望著她遠去,自此消逝在他的生命中,忍下想喚回她的衝動,從今以後,這個美麗古典的女子不會再出現,她的名字也不會再被提起。 他倆會各自己過著屬於自己的新生活,他會結婚生兒育女,而她呢?是否身旁也會多了名愛她的男人陪伴? 光是想到她沒有了他,依然會過得很快樂、很幸福,他的心頓感酸苦不已。 不是他啊!能陪伴在她身邊的男子永遠都不會是他…… 第八章 離開了醫院,夏舞荷並沒有馬上回到公寓,而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晃,即使與來來往往的人群擦撞到她都一無所覺。 她走過一條又一條漫長蜿蜒的街道,晃過一處處曾令她感動不已的古跡建築,但心已碎去,感動自是不復存在。 她直走到兩腳發疼,再也走不動時,方停下腳步,精神恍惚、兩眼無神地望向四周,這才發現,她竟然來到他倆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琅琪敞廊。 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今日的她不該再回到「琅琪敞廊」來,那日的她也不該到「琅琪敞廊」來作畫,當日的作畫是項錯誤的決定,因而種下因果。 淒然滿熱淚的臉由「琅琪敞廊」望向「老宮」,那日,安德烈正是由「老宮」步出,倘若她沒有回頭,就不會看見他了,也不會招來今日心碎神傷的下場。 全是她自己招惹來的,全都是她的錯! 更多心碎的淚珠滾落,她哭得好不淒慘,完全不顧路過的觀光客皆訝異地望著她。 她觀過得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失去了他仿佛失去了一切,她沒辦法說大話,說自己能完全不愛任華中影響,馬上站起來。 他的身影早在她為他作畫時就深入她的血液、骨髓內,再也無法清除抹去。 此時,她萬分痛恨自己為何懂得如何作畫,倘若她不懂,或許他的身影就不會那樣深刻種植在她的腦海中了。 她好氣!她氣! 「唉喲!老頭子,你看那個女孩怎麼哭得那麼傷心?」一名由臺灣來觀光的中? ,他們現在人可是在意大利,語言又不通,她能管什麼?! 「可是她看起來好可憐耶!不曉得是被誰給欺負了。」中年婦女喃喃念著,話中有著濃濃的關心目 那樣熟悉的語言以及親切的關懷,將她自淚海中解救出來,她望向猶叨念著中年婦女,深切地渴望回到溫暖的家鄉。 就連在異鄉,家鄉不認識的人仍是會關心她,那她還留在這裡幹麼?難道是想等著看安德烈是否會有回頭的一天? 不!夠了!如果她真留下就是太沒志氣了。 腦海中也晃過先前對愛麗絲說過的話,她說過,她是由哪裡來,就往哪兒回。 是她回家的時候了,她不要再留在這塊傷心地。 她感謝由家鄉來的中年夫婦及時點醒了她,她已然覺悟。在心底默默地感謝過夫婦兩人,她起身離開市政廣場,招輛計程車回到承租的公寓裡。 回到公寓後,她先是打電話給房東,說明要退租,再打電話到航空公司,訂最快能飛回臺灣的機票。 最困難的算是打包行囊,其實她多的不是衣衫、化妝品,而是畫,一幅幅用心畫出來的成果,不是說丟棄便能丟棄的。 她找來大箱子,小心翼翼將每一幅作品安放好,確定不會傷害到畫作本身,才放心上鎖,交付托運。 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所有行李,做最後的確認,在打包時,因為忙碌,所以無暇思考到其他事,但當人一靜下來,所有思緒又像潮水般向她湧來,她無法不去想、無法不去傷心。 呵!呵!想來真的是可笑得很,和安德烈相處那麼久,她居然沒發現到他是排斥外國人的,她一直知道有這種人存在,卻沒去想她會愛上這樣的人。 可笑啊可笑!她歇斯底里地大笑出聲,抱著肚子拚命地嘲笑自己,直到笑到肚子發疼、嘴巴發酸、雙眸充滿水意,都沒辦法停止。 瞧她鬧出多大的笑話來!她不只是面子,連裡子都徹底丟光。 哈!哈!哈!她笑得聲嘶力竭,雙眼充滿血絲、紅腫、發痛,而水涼的淚水則不斷地沖刷雙頰。 在他面前,她一直不敢哭,不敢讓他知曉她被他傷得有多麼徹底,可當她獨自一人時,她就無須再顧慮,她可以盡情的哭、盡情的笑! 除了她之外,她可以不用聽見其他人無情的訕笑,多好!多好! 當氤氳水氣的雙眼瞄見被她珍藏起來的素描本時,她驀然停住悲淒的笑聲,愣愣地盯著它看。 她知道裡頭是什麼,每一幅他的素描、他的表情,恍若刻畫在心版上,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是她刻意忽略,沒將素描本裝進行李箱裡,她放意忘記曾有這件事,忘記有這本素描的存在,可它卻惡意地跳出來提醒她她曾經有過愚蠢的癡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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