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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近來可有讓你難以解決的事?」就因為安德烈仍和臺灣女孩保有一樣親密的關係,他派出的人無法得知安德烈真實的想法,他才會將安德烈召回來,想由側面打探安德烈究竟在想些什麼。

  「沒有,一切都在掌握中,請爺爺放心。」安德烈明白爺爺在暗示他什麼,他當然知道威廉在見到夏舞荷後,會在第一時間向爺爺報告此事。

  或許爺爺認為夏舞荷構成不了問題,才會隔了這麼久才召喚他來,不然以爺爺的個性,早就採取手段了,不會等到今日。

  不知為何,當他一想到爺爺可能採取的手段,心下就高興不起來,甚至是感到有些生氣,難道他不想夏舞荷受到傷害?是他心憐她了?

  不!不會是的!他的確是不想夏舞荷受到傷害,那也是因為是他先去招惹夏舞荷,所以會良心不安,並不是因為心憐於她,這兩者是不同的。

  「真的?你確定事情不會有意外發生?」

  「是的,絕不會有意外發生。」安德烈肯定回答。

  「那就好!你曉得的,兩種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是無法湊合在一塊兒,唯有彼此身份相當的人,才能有辦法共存且被接受。」老者明確的表達出他的想法來,也說明了,梅迪奇家族內絕不容有意外產生。

  「我明白。」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是指他和夏舞荷吧!

  世界並非他們所想的只有一個,他和她就是處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會有接觸已是破例,而破例一次已是極限,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很好。對了,我幫你看中一門千金,是巴爾托洛家的小姐,不論長相或家世皆不俗,改天你撥出時間和她相約見面。」這話是命令。為免節外生枝,他早早為安德烈找好對象,在還能控制住安德烈時,儘量控制住,以免後悔莫及。

  「好的。」安德烈非常明白自己使命所在,絕不會反對爺爺的安排。

  「呵!我曉得你絕不會讓我失望。」老人對他的順從感到非常滿意,他就知道那個臺灣女孩構不成威脅,安德烈的使命感非常重,絕不會為了個女人而背叛整個家族。

  安德烈頷笑接受爺爺的贊許,心底則是拚命地要自己千萬別產生罪惡感,他沒有對不起夏舞荷,男歡女愛,你情我願,遊戲到了盡頭就該結束,她該是明白的。

  但他的心底愈是這麼想,便愈加深罪惡感,使得他臉色不對,青白交接。

  可惜精明的老者卻沒發現他的不對勁。

  「等你結了婚,這族長的人選也該是核定的時候了。」老者暗示著他,只要他一和巴爾托洛家的千金結婚,這族長之位非他莫屬,威廉壓根兒是沾不上邊。

  「謝謝爺爺。」有了族長之位的利誘,安德烈更是不會覺得娶巴爾托洛家的千金是件難事。

  他會去做的,只要能當上族長,夏舞荷絲毫影響不到他的決定,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從小所受的教育。

  他是要當上族長,帶領梅迪奇家攀上最頂峰,他不會讓所有對他有期待的人感到失望。

  絕對不會!

  他沒去想,對他最懷有希望的人,正是他所要拋棄之人,他的決定終將會換來無盡的淚水和悲淒。

  「你有心事。」終於,夏舞荷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身上問,傾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

  兩具身軀親密交疊,分享著彼此的體溫,卻無法探得對方心事。

  「沒有,你怎會那麼想。」沒多想,他直覺說了謊。

  心底是掛念她會知道他將娶巴爾托洛家的千金的事,他已和對方見過面了,對方是個進退得宜的世家千金,相貌端莊,可說挑不出一點缺點來,而他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只要娶了她,他就能成為梅迪奇家族的族長。

  於是,他選擇隱瞞夏舞荷,或許她終有天會知曉,但到了那時,他早已與她分手,她不會受到半點傷害的,他一廂情願地想著。

  夏舞荷輕歎了聲,他明明是有心事,卻執意不肯告訴她,或許他們兩個人間的距離,遠比她所能想的要來得長遠。

  「你為何要歎氣?」難道她看出了什麼,或是聽到了風聲?會是路易或愛麗絲其中一人暗示她有關巴爾托洛小姐的事?

  不!不會的。愛麗絲和路易他們倆怕會傷到夏舞荷,絕不會透露出半點口風,該是他多心了。

  「你的心一直將我排拒在外。」夏舞荷輕仰起頭,與他眼神交會,小手貼在他的心房上,感歎著。

  是她愛得不夠多,或是她愛得太多了,以至於他始終都不肯對她交心。

  「沒的事,是你多心了。」她清明的眼眸像根利針刺向他的心,指控他的欺騙惡行,使他無法再面對她,轉而起身下床,拾起長褲套上。

  望著他不耐煩的動作,她得到了答案。

  他倆不可能再像以往那麼親近了,接下來他只會更行更遠,直到她永遠也追不上。

  光是想到他會自眼前消失,她便心驚的無法接受,不加思索地,她跟著他跳下床,不在乎身無寸縷,摟住他的腰杆,將小臉緊緊貼在他裸露的背上。

  「安德烈,不要走!」明知不可能,她仍是偷偷盼望著他能留下來,就算是過一夜也好,不要再夜半離去,留下她一人躺在曾充滿激情的大床上,獨自吞噬著苦澀。

  「時間晚了,我必須離開。」爺爺已知曉她的存在,倘若他再待著,只會使爺爺誤以為他不把自小所受的教誨放在心上,所以他非走不可。

  「難道留一晚都不行嗎?」她的聲音裡含有無限的悽楚。

  「不行。」安德烈要自己狠下心來不去在意此時的她有多痛苦、多悲傷。

  「如果我求你呢?」一晚就好,她真的不敢再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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