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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要走的路還很長。」龍夫人輕拍了拍兒子的手臂,笑得意涵深遠。

  「娘!」龍飛瞭解母親話中的涵義,突然間,覺得頭痛了起來。

  龍鳳兩府最至高無上的老太爺在年輕時於官場鬥,告老還鄉之後,仍舊是比鄰而居,互看不順眼,繼續鬥,誰教他們兩個打小到大就討厭對方,一文一武,難道真有那麼難容下對方?「呵!呵!」龍夫人輕笑,款款移步至花園,沒去理會兒子正垮著一張俊臉。

  娶親是吧?呵!她會開始為兒子物色對象的。

  鬧上大半夜,好不容易龍府終於恢復以往的平靜,所有人都歇息去了,但龍飛並未睡下,他甚至沒感到半絲睡意,獨自佇立於庭園中,凝望著朦朧的月光。

  他雙手背在背後,一動也不動,仿佛入了定般,這教偷偷潛入龍府的鳳舞見著,不由得嗤之以鼻。

  八年未見龍飛,遠遠看他,他似乎變得比以往更沉穩了,整個人拉長不少,身體似乎也結實多了;這些新的發現令她很不高興,在她心底,他一直都是被她打著玩的對象。

  儘管他比她要大上四歲,可是對練家子的她而言,仍舊構成不了任何威脅;明明是她的手下敗將,他就應該保有年少的模樣,瘦弱好欺,為何要長高長壯?!

  她不滿地再看看自己,與他一比,她就顯得沒看頭了,不住發癢的拳頭忍不住就想往他身上招呼去,不過讓她硬是忍了下來。

  微噘著紅豔豔的唇兒,她可還沒打算讓他知道她的到來:如果他已經忘了她,那她的出現豈不是顯得很可笑。

  會忘嗎?他究竟有沒有忘了她?她的心情忽喜忽怒,迅速移轉,再瞧見他仿佛若有所思凝望著月色,她更加不高興。外界的傳聞似乎不假,比起小時候蒼白瘦弱的模樣,他現在顯得英氣逼人,雙眸炯炯有神,恍若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想法,哼!難怪一些姑娘家見著他會輕易失了魂。

  可她不是普通的姑娘家,她是從小打他打到大的鳳舞,對他是絕不可能存有絲毫綺念,自然也不會隨便教他勾走心魂。

  不過他人現下已回到龍府,為何要一臉惆悵望著月光?他是不是正在想著什麼?或是……在想著誰?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所以她順手摘了一片樹葉輕輕射向他,只想要提醒他她的出現,而非要傷了他。

  樹葉擊中龍飛的衣袖,他似才感應到有人出現,緩緩地旋過身,以熾熱的雙眸望著她。

  她變得比他想像中要美多了,但眉宇間的不馴依舊存在,她嬌豔得像朵正要盛開的花兒,美麗得教人想采攫下來私藏。

  「哼!龍飛,你回來就算了,為何要吵成那樣,活像怕全天下不知道你回到龍鳳城一樣。」她存心挑釁地揚高下巴,睨看著他。

  知道她是誰嗎?他可認出她來了?鳳舞的心不停躁動著,成拳的雙掌就等他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隨時準備出手。

  「舞舞,你來了。」她的出現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明白她的性子最沉不住氣,當年他算是不告而別,火速教爺爺給送出了龍鳳城,而今他回來了,她當然會過來尋他穢氣了。

  呵!呵!他沒感到半絲恐懼,只覺有趣。

  「別那樣叫我!」像是上醇好酒般濃烈的呼喚,教鳳舞全身不自在。她甚至是羞紅了臉瞪他,想打他,緊握的拳頭卻揮不出去;她小心地四下張望,確定沒人聽見,這才敢惡狠狠地瞪他。

  「你是叫舞舞啊!」看出她的不自在與害羞,他存心逗著她玩。

  她小聲地清了清喉嚨,不甘願地踏上前去瞪他。「大家都叫我鳳鳳!你以前也叫我鳳鳳的,難道你忘了?」

  「不對,我記得在我離開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我是叫你舞舞。」黑眸閃爍著燦燦笑意瞅著她。

  他喜歡在私下以專屬的昵稱來喚她,這會令他覺得兩人的關係比一般的青梅竹馬要來得更加親密。

  「才沒有!」她猶做垂死掙扎地否認,回想起他叫她舞舞的情形,酡紅的臉蛋兒像是遭烈焰焚過般豔紅。

  「怎會沒有?舞舞,我記得清清楚楚,後來你還將我推進湖裡,難道你忘了?」不容許她逃避,他刻意提醒她的記憶。

  「別再提那檔事了!我不想去記!還有你!哼!活該被我推進湖裡。」儘管當時她不是故意要推他落水,可她仍嘴硬得不肯承認。

  唯有她清楚,那是件意外,其餘人都當她是故意推他落湖的,她相信他一定也是這麼想,不然當初離開怎麼會跑得像飛般,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

  「聽你這麼說,看來是想再把我推進湖裡一次了?」他頗為感歎地看著她。

  「這是當然!如果你敢再……咳!我就把你再推進湖裡,教你永生難忘。」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雖然他人長高不少,也結實多了,但終究是個文弱書生,可比不上她啊!她若要欺負他依然是簡單得很,他最好識相些。

  「舞舞,你還是以欺負我為樂。」他悠悠地長歎一口氣,狀似可憐,要再一次將他推入湖裡是嗎?呵!他很期待。

  「我不欺負你要欺負誰?況且我這是在磨練你,往後若有人以相同的手法對付你,你便曉得要如何應付了不是嗎?」她強辯,可不覺得自己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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