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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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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山莊的二爺見邪彌勒愈戰愈勇,心想再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非得想個法子讓邪彌勒快速倒下不可!他心生一計,白懷中取出一包細粉,便往邪彌勒的眼部撒去。 "邪公公小心!"向輕煙見狀出聲警告,可是為時已晚,邪彌勒被藥粉撒個正著,在藥粉碰觸到雙目時,他當場痛得大叫。 藥粉有毒!綠柳山莊的二爺對邪彌勒下毒,要他無法看清身前的人,好讓其他人得以輕鬆殺了邪彌勒。 在邪彌勒雙目中毒痛苦難耐之際,其他人趁此機會在邪彌勒身上砍下數刀,刀刃看在向輕煙眼底,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鮮血似飛花一朵朵飄散開來,刺得她雙眼好痛、好痛。 "不——邪公公!"在邪彌勒往後倒下時,她顧不得一切往前奔去,企圖救邪彌勒。 嚴磊沒料到她會突然往前奔。劍尖來不及收,便筆直的刺進她的胸口,時間仿佛就此靜止不動。 四目再次相接,有悽楚、有痛苦、有悲傷、有錯愕,但就是沒有言語,此刻再多的言語已無任何意義。 經煙緩緩看著刺進胸口的寶劍,再抬頭看向嚴磊;他的臉部不帶一絲表情,說明了他對她已無情感,刺殺她不過是為武林除害,不過是要讓向天仇的女兒向輕煙再也無法存活在人世間。 血。沿著鋒利的劍身一滴滴流下,浸入黃土。點在綠葉上。 此刻,她沒有淚,也沒有笑,只是看他,靜靜的看他。 嚴磊同樣看著她,靜靜的看她,握住長劍的右手平穩,沒有半絲顫動,好似他的劍插入她的心口是再正當不過的事。 他說不出此刻心底複雜的感受。是松了口氣嗎?沒有,是開心嗎?也沒有,那心痛呢?可有感到心痛?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現下腦中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該說什麼。 被圍剿的邪彌勒沒再聽見小姐的聲音,感覺到小姐真的出事了,他拼了老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想要保護小姐,無奈已筋疲力竭,只能頹軟的倒下,再也無法睜開雙眼看看他打小就寶貝的小姐,他那……可憐的……小姐…… 驀地,向輕煙朝嚴磊輕輕一笑,輕道:"這就是你的答案,我的選擇。"纖細的小手猛地握住劍身,讓掛在長劍上的嬌軀刺得更深、更深。 她是罪人!她害死了邪公公!她是罪人! 此舉駭了嚴磊一跳,他作夢都想不到她會做出如此決裂的動作,他眼睜睜看著她讓自己傷得更重,血,流得更多…… 心,狠狠的揪擰在一塊兒,右手不自覺松了開來,仗勢著長劍倚身的向輕煙因而軟軟倒下,雙臂展開,紗袖翻飛,宛如失了雙翼的白蝶。 在輕煙倒下的那一刻,她依稀可以聽見當日濃情對話—— 倘若我是狐、是妖、是魂、是仙,你怕是不怕? 不怕!我怎麼可能會怕。 你會後悔的。 我絕不後悔,哪怕你是鬼、是妖、是狐、是仙,無論旁人怎麼看如何說,我嚴磊都愛定你了! 當日誓言,言猶在耳,他不怕她是妖狐鬼仙,說過對她不離不棄,如今卻因她是向天仇的女兒而背棄了她!原來,向天仇的女兒比妖狐鬼仙還要可怕萬分,直到今日,直到要死亡的這一刻,她方明白。 嚴磊站得直挺挺的看著她倒下,並未伸手去扶。他再也昕不見四周的聲響,看不見四周的人,只覺眼前一遍紅,她的血染紅了自衫,像朵朵綻放的紅悔,為雪白的衣衫增添豔彩。 四周的人在他耳邊說了些話,他只是木然的朝他們擺擺手,要他們先行離去。 嚴老夫人叨念著離去,不過嚴磊的作法倒也教她頗為滿意,殺了向輕煙證明磊兒依舊是她的好兒子,嚴家堡交到磊兒手中是正確的,她帶著甚感欣慰的微笑與其他人一道兒離開。 留下的就只剩嚴淼及嚴焱兩兄弟,他們兩個仍不放心的陪著嚴磊。 嚴磊的安靜教嚴焱感到不安。"二哥,你瞧大哥他是怎麼了?" "不知道。"嚴淼輕道,他也是憂心得很,大哥太過安靜教他同樣不安,這不像大哥上點都不像。 嚴磊好似人定般,靜看著倒在地上已然合眼的向輕煙。她再也不會對他笑,再也不會倚偎在他懷中聽他訴說夢想,再也不會陪他靜靜的看竹,再也不會突然吻他……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雙眸感到有些酸疼,喉頭緊緊的,像是梗住了般,胸口悶悶的,好似有塊大石壓著,他整個人都不對勁。 "嚴磊!"下山採買的毒娘子回來時,只見竹林染血,有邪彌勒也有小姐的,她嘶聲大吼上排毒針往嚴磊射去。 嚴淼及嚴焱見狀,忙躍身擋下,嚴磊則是一動也不動,好像不知道方才毒娘子所射出的是足以要人命的毒針。 "毒娘子?!"嚴淼以對方射出的毒針猜測對方的身分。 "是你們害死了我家小姐,也殺了邪彌勒!好!我要你們全都償命!"在對方叫出她的名號時,毒娘子即知他們的身分已被嚴磊等人所知曉,於是她發狠射出排又一排的毒針,非要他們賠命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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