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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會成為他的包袱,她一直認為他們可以很快樂的共組小家庭。

  直到他不要她,托杜玫琪到車站來傳話後,她這才明瞭,原來他們的想法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別。

  當時她很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問他為何不早點告訴她不要她,偏又給她無限希望,這樣要她很有趣嗎?是杜玫琪將她攔下,說闕橫刀早就離開了,不管她怎麼追都追不上他。

  他就這麼不要她了,頭也不回的搭著飛機迅速離開,連一句再見都不肯跟她說,是怕她會纏上他嗎?

  那時的她真是萬念俱灰,可腹中又有了小生命,她雖然很想將孩子生下來,但是她的父母管教嚴格,如果被他們知道她未婚懷孕,肯定是容不下她這個女兒,她會無家可歸。

  年輕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的痛苦與恐懼沒有人可以與她分擔,她也不敢跟杜玫琪說,只能偷偷埋藏在心底,自我折磨著。

  她怕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屆時就再也騙不了人,到時父母如果問起孩子父親的下落時,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她和闕橫刀交往一直都是私下往來,沒讓家人知道。

  她太清楚父母不會接受闕橫刀,因為他正是父母眼中不務正業、成天惹是生非的小混混,自認為書香門第的白家怎麼可能容得下這樣的女婿?

  如今他跑了,她卻懷有他的孩子,父母不是將她趕出家門,就是會逼她將孩子打掉,要她重新再開始。

  她不想讓腹中無辜的生命來不及造訪這個世界,又怕受到父母失望的責難,她難過到想自殺,了結生命。

  她是自私,她是怯懦,但她已無路可走。

  就在那時,闕爾雅出現了,善良的他使她敞開心房相信了他,他就像是大海中突然出現的浮木,教她緊緊抓牢絲毫不敢鬆開。好心的爾雅不只救了她一命,也救了小Apple,讓她們母女倆有個家,也得到了父母的諒解。

  於是她在大學還沒畢業時就嫁給了爾雅,讓爾雅代替了他那不負責任的兄長負責,而這是他們當時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至今她仍是對爾雅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她和Apple早就不在這世間了。

  本以為她可以和爾雅平平靜靜、安安穩穩過完這輩子,沒想到他卻突然回來了,並在攪亂一池春水後又瀟灑離去。

  他來去皆灑脫無礙,卻不知他給身旁的人帶來多大的麻煩。

  「闕橫刀,你永遠都不曉得你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困擾。」她埋怨的捶著木質地板。

  假如她肯承認,這個別人其實只是她;他的出現,他的離去,都帶給她極大的困擾。

  當初分明是他不要她的,為何他總是以一種痛苦且像是她負了他的眼神來看她 ?每回他攔下她,他也都只會以話語來傷害她。

  也許他真的很厭惡她吧?討厭到恨不得她不存在於這個世間。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再和他碰面的,這一碰面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衛城牆立即倒塌,說明了她這幾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難道要讓這已逝去的戀情不斷的折磨自己?

  「不!絕不,我已經走出來了,不必再回頭看。」她拚命的這麼告訴自己,企圖再築起一道高高的防衛城牆,不使敵人輕易攻佔。

  她該使自己快樂起來。想想可愛的女兒Apple,Apple需要地照顧教養,她只要有Apple就夠了。

  曾經她覺得很對不起闕橫刀,沒讓他知道有女兒的存在,而Apple對他也是畏懼多於喜愛。

  即使他們都不知道彼此親密的血緣關係,她仍舊希望他們能相處愉快的,就像那天下午,他們倆快樂的玩在一塊兒的情景,可是他又再度離開了……

  若讓他知道Apple是他的女兒,他會有怎樣的表情?她不只一次幻想過這個答案,是厭惡?是驚駭?是歡喜?是無謂?

  她無法猜透他的心思,也下敢多想,怕那結果又會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她已承受太多不想與不願承受的事了,說她軟弱也好、沒膽也罷,她只想平平靜靜過日子,不想有太多不該有的情緒。

  今日,她暫且容許自己如此失意、消沉、挫敗,過去的就讓它真的成為過去吧!

  她該開始學著給予祝福,真心誠意的,不帶有任何芥蒂;至於Apple的身世,就繼續當是秘密吧!

  倘若杜玫琪和闕橫刀結婚,她希望他們倆可以快快樂樂生活在一起,中間不必卡著Apple,使大家都為難。

  夜幕低垂,等白曉芙回過神來時,天色已暗,她忙站起來下樓去準備晚餐。

  下了樓,這才發現婆婆早已將晚餐準備好,連Apple都乖乖的坐在餐桌上吃飯,讓她好生歉疚,因為自己一時的情緒低落,而忽略了家人。

  「媽,對不起,還讓你準備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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