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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蝶衣不敢相信雙耳所聽見的話浯。“什麼?”父親稱聞人少保為賢婿?!不!不會的!爹不會這樣待她,不會的!

  “呵!那我也該改稱你一聲岳父大人。”聞人少保一臉笑嘻嘻。

  於是樊父與聞人少保兩人便虛偽的一聲岳父大人,一聲賢婿來來回回,好不開心。

  “不,我不嫁給他,我不嫁給聞人少保!”起先她虛弱反對,最後一句她放聲大叫。

  她的反對引起了樊父的注意,樊父不聽她任何解釋、任何話語,怒氣勃發的走到她面前,揚手便是重重摑了她一巴掌。

  “我養你這麼大,我要你嫁給誰,你就得嫁!告訴你,我樊松柏的女婿是要有身份、有地位之人,而不是名階下囚,你聽懂了嗎?”身為商人的樊松柏算盤敲得可響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誰有權有勢他就倚靠誰,此乃他的生存之道。

  “不!我愛的人是少閣,今生今世都只愛他一人,我不會嫁給聞人少保的。”蝶衣撫著熱辣生疼的臉頰,立場十分堅定。

  除去她深愛著少閣的理由不嫁外,更重要的是,少閣之所以會入獄全是聞人少保所害!試問,她焉能嫁給仇人?

  “好哇!你敢說不嫁,我就打到你嫁為止。”樊松柏乾脆動粗,打算將女兒打上花轎。

  “老爺!”一旁的綿兒見情況不對,趕忙代小姐跪地求饒,懇求老爺能夠手下留情。

  “岳父大人,請您先別動怒,讓我好好跟蝶衣單獨談談,她會同意嫁給我的。”見蝶衣被打,聞人少保得意的瞅著她瞧。

  很好,所有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要的就是這種快感!

  樊松柏笑眯眯和顏悅色道:“好,賢婿,我相信你會有辦法教這不知好歹的死丫頭回心轉意。”在面對跪在下方的綿兒時,卻又立即變臉。“綿兒,跟我出來。”

  “是。”綿兒不敢不從,擔心的看了小姐一眼,這才跟在樊松柏身後離開。

  樊松柏經過蝶衣身邊時,還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要她最好聽話,否則有她好受的。

  在父親與綿兒踏出大廳、門扉掩上的一刹那間,蝶衣立刻拉開和聞人少保之間的距離,她遠遠瞪著他,視為寇仇。

  “我不會嫁給你的,你死心吧!”這樣一個壞事做盡的惡人,怎麼還有臉說要娶她?她沒忘那日在花叢間,他強行要對她……思至此,她臉色益加慘白,將兩人間的距離拉的更大,以便在他意圖不軌時能夠逃跑。

  “呵,我說你會嫁給我就是會嫁給我,若我不娶你,你還會跪著求我娶你,你信是不信?”關於這點,他非常有把握,畢竟手中握有王牌的人是他。

  “你作夢。”她壓根兒不信聞人少保的話,她死也不可能求他娶她的。

  “哈!哈!是不是作夢,咱們待會兒就明白。好了,不用再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你放心,你已是我聞人少保的囊中之物,我不會現在就對你下手。”話說到最後,已是暗暗咬牙切齒;他身上的痛苦全是聞人少閣與樊蝶衣加諸的,他這麼回敬他們,不算有錯。

  蝶衣緊抿著唇,對他猶是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我聽說你最近想進大牢探視聞人少閣,每每不得其門而入,應有此事吧?”那全是出自於他授意,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是又如何?我知道是你派人將我們擋下來,現下你提起此事,是想耀武揚威嗎?”她當他上門求親是炫耀的一種方式。

  “隨你怎麼說,不過,一句話,想不想見聞人少閣一面?”他挑了挑眉,不動怒,拋下魚餌。

  “你會這麼好心讓我見少閣?”蝶衣不相信他。

  “我可以讓你見聞人少閣,至於我是不是大發慈悲,就由你自個兒去斷定,那你,見是不見?”他明白她是拒絕不了這項誘惑的。

  “我要見他。”蝶衣不管他的用意為何,但眼前,她是不會放棄這樣好的機會的。

  “請。”

  樊蝶衣看了他一眼使領推開門扉步出大廳。

  “如何?你們都談好了?”在外頭、焦等待的樊松柏見他們出來,心想會有好消息。

  “岳父大人,我先帶蝶衣出去走走,待會兒自會派人送她回府。”聞人少保的笑容讓人覺得刺目不已。

  “好、好,你們儘管去。”樊松柏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綿兒機警跟上。她是跟在小姐身邊的貼身丫環,保護小姐是應當的,若聞人少保想使壞,至少她可以護著小姐。

  在步出樊家大門,聞人少保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原來掌控一個人的生死是如此簡單之事。”

  樊蝶衣聞言整個人怔住,定定看著始終得意的聞人少保。她明白聞人少保的意思,少閣的生或死的確是掌握在聞人少保手上,只要聞人少保一個不高興,少閣必死無疑。

  但,她能答應聞人少保的求婚嗎?她有辦法忍受嫁給憎恨之人,日日夜夜與他共度嗎?

  不!她沒辦法,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去遷就。

  “對了,我想有件事,你一定遠不知道,聞人玉傑那個糟老頭死了,聽說是今兒個清晨死在破敗的小屋裡。嘖!可憐啊!生了病、受了傷,卻沒錢可看病,哦!不,合該說是大夫不肯出門應診,為什麼呢?因為不齒于聞人少閣所犯下的惡行啊!”他一臉幸災樂禍同她宣佈最新得到的消息。

  “他是你的叔父啊!你怎能夠這樣心狠手辣?!”她無法相信聞人少保會這樣沒有人性。聞人玉裘也一樣,他們是親兄弟,聞人玉裘怎下得了手?何其殘忍啊!

  聞人玉傑死了,少舞一定很傷心,而身在獄中的少閣知情嗎?她愈想心愈驚,愈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難過的直想掉淚。昨幾個夜裡她還見過聞人玉傑,喚他一聲爹啊!為何她不能早點去看他們,或許聞人玉傑就不會病的那樣嚴重,她好歉疚。

  就在她要掉下眼淚的同時,眼角瞟見聞人少保得意的微笑,她硬是強忍下來;聞人少保之所以告訴她,無疑是想要使她難受,她偏不讓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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