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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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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了,我讓人去請了,小姐,你的披風……」小姐跑,她當然得跟著跑,她邊跑邊問,關心的仍是小姐的身子。 「我沒事,我沒事,你別管披風了。」她心亂如麻,朝幫忙救人的兩個大男人喊道:「你們快些將他送到白府別館,快! 「是!」聽了她的命令,那兩個男人也不好有所耽擱,當下加快腳步,迅速拉開與她們的距離,直奔白府別館。 白湘憐半點也不敢慢下來,她試著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一旁的小婉則是嚇出一身冷汗,生怕小姐會不小心跌跤。 「小姐,你跑慢點、跑慢點,小心腳下的石子。」她嘮嘮叨叨像個老太婆似的提醒。 一路上就只聽聞她的聲音,白湘憐根本無心思去回應,一心僅想快點趕回別館。 大夫徹底檢查治療過衛醉風身上大大小小內外傷,留下藥方後便離去了;大夫走後,白湘憐一直守在衛醉風的床榻邊,不敢離去。 「小姐,由我來照顧他吧,你去休息好嗎?」小婉婉轉的要將她請出,畢竟孤男寡女的,雖然別館裡只有她和一名看門的老僕及煮飯的老嬤嬤,可總也不好共處一室,小姐的名聲還是要顧好的。 「不,我不走,我要等他醒來。」白湘憐搖搖頭,她早已換好一身乾淨的衣衫,靜心的想等待他睜開眼醒來,大夫說雖然他的傷很重,要治療很久,但可以確定性命是保住了,不過她還是得親眼確定他平安醒來,才能真正放心。 「小姐,這樣是不行的,事情若傳了出去,對你不好,老爺和少爺會很生氣的。」小婉實在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又不能強行將她押出去。 她搖頭輕笑。「小婉,你不懂。」 「我就是不懂小姐你為何那樣關心他。」這個男人無論她怎麼看就怎麼陌生。服侍了小姐多年,她可以非常確定,小姐所認識的男人不超過五個,所以就不明白小姐為何會對這個男人這樣特別,會那樣怕他出事。 「小婉,你不明白的事多著。」白湘憐並不急著解釋,只是溫柔地以纖纖素手撫過他的發,看他連在昏迷中都揪擰著眉峰,知道他正受著極大的苦楚,大夫說他受了這樣重的傷,在溪水中泡了那麼久,還能保住性命簡直是奇跡。 「小姐……」 「小婉,你去廚房看看老嬤嬤將藥煎好沒?」她輕柔地撫著他頭上的傷口,他的身上有著大大小小不同的傷口,每看見一道就像是割在她心上那樣痛,那樣令她難受。 「我……」小婉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令她好生為難。 這男人還在昏迷中,應該不會對小姐怎樣吧?再看看小姐的表情,有著她從未見過的喜悅、溫柔以及心疼,她見了好怕、好怕,怕會發生什麼無法控制的事來。 「快去啊,小婉。」白湘憐頭也沒回地催促著。 小婉一走,白湘憐癡癡的眼眸依然緊緊鎖定在衛醉風身上,她的心底是憂喜參半;喜的是為了能再見到他,憂的是當他見到她時,恐怕不會高興到哪兒去。 是以在他醒來之前,就讓她做個美夢也好,假裝……假裝他會很高興見到她,就像她一樣。 她明白她的想法很不知羞、很大膽,但卻是她最真實的心情,能不能……能不能就在這座父兄毫不關心的別館裡,讓她悄悄的放縱一下? 她的心蠢蠢欲動,望著床上的人,當下蠢動的心更加堅定,就讓她在他醒來之前,做一場美夢吧! 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不是嗎?不是嗎? 她不斷地說服自己,只是讓自己做個夢罷了,對所有人都不會有影響,只是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好過些,這樣應該可以吧? 「小姐,藥煎好了,我來喂他喝下吧!」小婉捧著藥碗出現,看她依然保持相同姿勢癡然望著床上的男人,心底的不安漸漸擴大再擴大。 不行,她得想法子讓小姐不要將全副心思放在這男人身上才行。 「讓我來。」白湘憐不打算讓小婉照顧他。 「不行的,小姐,這種工作讓小婉來做就成,你千萬別動手。」小婉哪敢讓她動手喂這男人,那樣太親密了,不行、不行。 「小婉,讓我來。」白湘憐十分堅持。 「小姐,這樣是不行的,你該明白,請你別為難小婉好嗎?」小婉幾乎要跪地求饒了,平時她家小姐凡事好商量得很,怎麼到了這關頭,竟這般固執,天!她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小婉,你應該曉得當爹爹派人來接我回去,就是我要成親的時候是吧?」白湘憐楚楚可憐地看著小婉。 「是。」小婉點點頭,不明白她要說什麼。 「我曾經對我未來的生命不抱任何希望,也沒有任何事可以值得我去期待,但他出現了,你知道嗎?我認為我可以好好把握住這段時光,這樣的話,將來不論是嫁給什麼人、嫁到何處,我都能存有一份美好的回憶。」 「但是小姐,這人來歷不明啊!」小婉聽了是急得跳腳,不會吧?她家小姐的意思是要跟這男人有所牽扯?這事兒萬萬不能發生,千萬不能。 「他並非來歷不明,他曾經是我的未婚夫。」她笑著流淚,有著滿腹心酸,曾經以為他們會幸福地過著快樂的生活,結果事實卻出乎她意料之外,沒有了他,她已不知何為幸福、何為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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