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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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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有那機會的。”杭煜手上勁道猛然加重,像是深怕伏向陽搶人。 伏向陽擺了擺手,退開幾步。“希望如此。這次,我就姑且讓你一回,畢竟她毒傷還在復原中,需要東丘藥材,她還是留下來得好。” “十一哥,謝謝你的成全與諒解。”一時語塞,伏雲卿眼底一熱,眼前迷蒙,隨即強忍住。 杭煜摟她摟得更緊,一點一點地吻去她盈眶熱淚。“別哭。留在我身邊,我承諾你,你在一日,我便不會與你哥哥們為敵。” 伏向陽翻身上馬,看著再不分離的那兩人。“杭煜,你言出必行,是嗎?” 杭煜抬頭,輕輕挑眉,推敲著伏向陽弦外之音。“……是。” “就算已結為親家,該給的還是要給。” “黃金萬兩,我會讓人送過去給……十一哥。” 像是欣賞杭煜的識時務,伏向陽點了點頭。“那安陽城中的姑娘?” “敢問,十一哥想帶走的是誰?”杭煜防備地將懷中的伏雲卿緊緊環住。 “她還沒到,我在等她來。”伏向陽頗感無奈地搖頭苦笑。 “她是指?” “她腳程慢,容易迷路,最近身子虛了點,人還沒到。我會儘量將她擋在城外,免得杭想你面子上掛不住。你也知道,那傢伙冒失得可以,就怕她無視規矩,壞了你的顧忌。還說我太寵妹子,你自己也不遑多讓,才讓她那性子老是改不掉。” 聽著伏向陽忽然變得多話起來,杭煜和伏雲卿疑惑地對望一眼。 “難道你等的人是……” “杭、明、心。” 杭煜神色驟變,踏前急問:“她遺活著嗎?是受了傷還是生了重病?” 伏雲卿險些想當場暈厥。“她在你那裡?十一哥,這玩笑開不得哪。” “我從來也沒說過她死了,不是嗎?” 伏雲卿不免有些哀怨地垂下眼眸,緊盯著杭煩至今仍縛著布巾、傷未癒的右手。“十一哥……你確實沒說過她死了,但我每次問你,你怎麼老不答話呢?” “因為當時的她確實像是死去,我用了足足三年,好不容易才讓她恢復過來;可是她誤會了,便自我身邊逃開……不過,她定會尋來安陽的,為了再見她王兄一面。” 伏向陽咬著唇,似有懊惱。先別提那些。若見了她,你們自會明白漳三年的緣由。快回城吧,即將落雪,路會變得難走。今後的事,過幾日再說吧。” “好,先回城。”杭煜緊緊握住伏雲卿的手,引領著她上了馬,同乘一騎。 感受到她確實緊偎著他,他揚鞭一喝,轉進安陽方向,難得地馬速並不快。 雖然不知道將來還有多少麻煩事必須了結,但至少她在他身邊,那便足夠了。 大掌握住她纖手,他輕聲說道:“唯音,答應我,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許再離開。” “嗯,我答應你。”她枕上他寬闊的背,貪戀地牢牢擁緊。“我不會離開,我們……再不分離、再不分離。” 細雪飄了下來,掩去回頭的路,伏雲卿頰上能感覺他傳來的溫暖,寒意不再。 眸中水霧迷蒙;她的前方,除了他,她什麼也看不見,她也不需看見其它。 視線朦朧,定是因落在臉上的粉雪很快化成了水,沿著她雙頰流下,才會濡濕了他的背,因為她眼中不斷湧出的熱意,那是滿滿的欣喜,不是淚水。 從今以後,她不再怕嚴冬寒意,因為有他在—— 這將是安陽城的最後一場雪。 朝陽升起,漫漫長夜將過,冬日已遠。 §終章 傍晚,琴聲徐徐繚繞在安陽城的高牆上,如花似玉的彈琴姑娘偶爾會因為右手兩隻指頭的不大靈光而微微蹙眉。 不遠處,兩名年歲相仿的青年對坐品茗,東一句西一句地談天說地閒話家常;說得累了,兩人帶笑的溫暖目光不約而同轉落在琴師身上。 “隨口胡扯得也沒詞了,你要想問話得趁早,她這一曲,沒剩多少了。” “果然是瞞不過十一哥。我不過是想問問,之前總以為……也許當日十一哥本來就沒想過要帶走她呢。” 東丘王杭煜笑得有些玄妙。“十一哥是打算試我……還是試雲卿的心意?” “何以如此猜想?”大齊海甯王伏向陽臉上的銀制面具蓋過了所思所想,只能從微微揚起的好看薄唇,猜出他心情似乎頗為愉悅。 “因為,十一哥只向我討了一個人回去,而不是兩個人。” 伏向陽但笑不語。等了一會兒,又喝了口茶,才悠然開口:“當我聽聞十四弟嫁給你之時,我就知道怕是帶不回她了。她若甘願嫁你,我自然帶不回她;可她性子剛烈,若不甘願,當真被逼急了……我一樣帶不回她。” 杭煜微地挑眉,毫不訝異。 “當年九王兄登基問政後,咱們四人裡頭,真正對他全然毫無芥蒂、無私服膺的只有她一個。妹婿,這回她好不容易真正為了自己一次,今後十四弟……就托給你了。記得絕對別讓她知道六哥七哥……是為了此次她讓九王兄害慘而動怒決心討伐昏君。她會傷心的。” 伏向陽斂了笑,語氣嚴肅而沉重:“把她拖在安陽就好,別讓她再參戰,逆天之罪全由我們三人承擔。不過……這對你與西北方昭武國的同盟是否相違背?” “十一哥竟連這事都知道?”杭煜眼眸底下有著不易察覺的警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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