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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見她始終沒回應,他懊惱地撐起雙臂,側身就要坐起,苦笑猶帶無奈。

  “沒關係,我應允過的……絕不逼你。所以,我等你。”說完準備下榻,卻教她伸手攔下,白玉柔荑按著他手腕。他微眯了眼。“唯音,你這是……”

  她別開臉,俏臉緋紅宛若生火,不敢多看他一眼,吞吐道:“我不是反悔,我只是有點怕、我不知道、會有這麼駭人……”唇瓣咬得無辜,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沒有反悔。只要王上……別弄疼我……咱們可以繼續的……”

  “唯音,我盼著讓你歡喜,沒想讓你疼,可你這條件……也真是為難我啊。”他只能苦笑,托起她粉嫩小臉,再次俯身吻住醉人嬌檀,像春風落花一片一片飛舞空中,覆住她全身,細密輕柔地飄在她頸上胸前,遮了眼,迷了心,亂了神竅。

  她覺得恍恍惚惚,彷佛身子要飛了,她慌得想抓住他、不想與他分開,藕臂連忙伸出緊摟他頸項,仰著臉,任憑破碎呻吟逸出喉間:“王上……我……”

  她的聲音再細微,他也聽進去了。他緩下動作,擔心又傷了她。“唯音?”

  眼瞳迷蒙半睜,她看他一臉緊張,突然想笑。他在乎她。他在乎她的。

  他明明可以不管她有多疼的,可是,他在乎。

  “我……沒事。我……喜歡王上為我所做的一切……”最後一句在她抬頭主動迎上他時,也隨著她的細吻一同送進了他唇裡。

  他斷續的吻落在她柔軟胸脯上,彷佛面前的是稀世珍饈,要盡情品嘗,一分一寸都捨不得錯過。他瞧著那些獨屬於他的印記,在他賜下之處,自她玉肌雪膚上蔓延開來,宛若緋色花痕,一瓣瓣、一朵朵地為他狂熱盛開。

  大掌覆上她手背,牽引她指掌,帶著她一起探索她甜美動人的每一處,教她如花初綻,逐漸為他漾出芬芳氣息,盛開得嬌豔欲滴。

  他低頭磨蹭著她柔軟粉頰,萬分忍耐地在她耳邊嘶啞低吟:“唯音,知道嗎?我喜歡你,喜歡得無法自製……我不知道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一句他喜歡她,教她理智瞬間崩毀,開心得近乎發狂,不管他怎麼為所欲為,她全可以忍,只盼能讓他感覺與她同樣的欣喜。

  她弓身顫慄不止,擋不住嬌吟逸出喉間,半睜半合星眸渙散,肌膚蘊染薄薄一層水一櫻色,隱隱透著懾魂的妖嬈嫵媚,最後在他身下無力地癱軟,哆嗦不停。

  任憑涔涔汗水早已濕透他全身,他仍抑下衝動,深怕傷她半分;托起她高熱的嫣頰,交頸廝磨,身軀密密貼實,感受他激狂脈動;他綿密吮吻著那張教人想狂吞噬的紅豔丹唇,一面喃喃低語:“唯音……告訴我吧,你的真名,我想喊你。”

  他無限遺憾的聲音彷佛來自遠方,她聽不真切,無法回應,所有意識早讓他的激越糾纏給攪和成一團混沌,身子只是熱切地攀附得更緊,就怕讓他拋下。

  只要他稍一停頓,她便感覺有些空虛與失落,不懂依舊強烈渴求著什麼;甚至面前隱隱約約有著什麼似曾相識的東西逐漸浮現,她看得再近,也看不進眼底。

  “唉……記住,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此後,誰也無法再反對。”

  他耳語輕柔,猶帶不舍地再次吻住她,大掌穩穩定住她腰枝,悍然挺進。

  “唔!”她美目捽然睜圓,粉唇慘然咬緊,麗顏顯得蒼白,纖軀一時僵凝。

  “沒事的……唯音,疼一會兒而已。”即使停下是對他的淩遲,他仍緩住了急欲興風作浪的衝動,只是不停吻平她因激痛而深蹙的眉頭,舐去她不斷滑出眼眶的晶瑩淚水,一遍一遍在她耳邊柔柔誘哄,等她甘願接納他的存在為止。

  她委屈點頭,緊緊摟住他,忍著彷佛撕裂全身的激疼,清楚看見他的壓抑,她釋然地朝他擠出笑,但笑容卻在下一刻凍結,霎時清醒,腦子不再混沌。

  忘了置身何處,她只是愕然瞪視眼前不到一寸距離之處,那堵栗悍堅實的精壯胸膛。

  那是什麼?她她……看見了什麼——怎麼會有朱色鳳凰張翼而出,橫亙在她與他之中?而且她見過,她見過那圖樣,是在何時?

  “王、王上……有鳳凰、鳳凰在——”語不成句,她無法再問、無力多想,伴隨他逐漸加深的律動,只餘連綿泣吟。

  “唯音,別管那些,別想它了……你只要想著我就行了。我喜歡你,而你……一點點也好,你……可喜歡我嗎?”

  她依舊無法回應。她怎樣都不明白,頰上淚水不知不覺奔流而下,究竟是為了難忍的撕扯痛楚,或是因為渴求的快意陡然激增、教她承受不住;還是因為她總算能無愧於他,完成了她的承諾,獻出了全心全身?或是因為……

  她悔恨著自己明知故犯做了傻事——

  讓她真真正正屬於了眼前這個她不能、也不該喜歡上的男人?

  但是,他說他喜歡她呢……她不後悔,她不會後悔把自己交給他。

  不論如何,她知道,彷佛永恆這一瞬間,他在她身上刺進了痕,在她心底刻下了印,從此他與她,不再只是遠隔千里的陌生人,永永遠遠有了牽扯。

  她猜不透,也不想再猜了,她只想跟著他起舞,讓時間停佇在此刻。

  他也不讓她猜了,像是不知疲倦為何物,忘情地奔騰進犯,失了分寸,不再克制,無法壓抑。

  她眼前僅餘一片熾紅,只能隨他誘哄引領,一同沉淪激昂跌宕的狂烈一潮中,不斷翻騰墮落,忘了一切。

  那一夜,就如他所宣告,除他以外,她無法再思考任何事……

  直至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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