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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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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身上,不知道還能學到什麼好東西?她簡直等不及了。 不過,他究竟要走多遠啊?她全身的水都快曬乾了! 「曲唯兄想把火峰之頂全探勘一回?」凝兒問得有氣無力。 「此巔地勢險惡,如動起手來,隨意行走,非常危險,當然要先摸熟了。」說著曲唯腳步停了。「我們可以休息一下。」 凝兒如獲大赦,找了個石頭要坐下,卻被燙得跳起身。「哎呀!」她叫了聲。「這石頭像火爐一樣!」 「用內力護身。」曲唯淡然道。 「原來你連顆汗都沒出,就是一直用內力護身啊!」凝兒恍然,忽然想到一事。「曲唯兄,你師出何門?」 「為何想知道?」 凝兒哼了聲。「想知道就是理由嘛!」 「雜門。」 「原來是不想說。反正我什麼門也沒聽過,說了也是白說。」 她又小心翼翼地坐下,這回一點也不燙了。 「曲唯兄——」 「有人。」他截斷她。 她眨了眨眼,環視四周。「哪裡?我沒看到啊。」 他不作聲,過了好一晌,火岩後才踱出一個人。 「美公子!你也在勘查地形?」 仇映宮手中一柄白羽扇,掩著嘴笑,不知是為了那稱謂,還是那不怕洩漏軍機的坦白。「少俠若不嫌棄,也與仇某以兄弟相稱,如何?」 不知怎地,凝兒聽著彆扭。「我有點不習慣,還是叫美公子好!」 「是嗎?」仇映宮睨了曲唯一眼。「少俠一直如此直言不諱?」 「我說得太白了嗎?都怪婆婆,從小我說謊她一聽就破,還會罰我倒念口訣,害我現在連拐個彎都不會。」她喃喃抱怨。 當然,那是不包括一個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必須說的大謊。 仇映宮明亮的眼低下,掩去一半懾人的俊俏。「仇某一直在好奇,少俠是怎麼在收將決中勝出的,現在慢慢有些譜了。」 「真的?什麼譜?」 似乎沒料到凝兒會追問,他又瞟了曲唯一眼。「取人信任,讓人放鬆戒備,是其一。」 「說得像是我計劃好似的。」凝兒挑眉。 仇映宮沒有理會。「放鬆戒備,讓人不忍加害,是其二。」 「越說越像繞口令了!」凝兒忍不住要笑。「你是說我要趁人不備加害於人,自己卻不加防備?這說得通嗎?能用上這樣心機的人,必然多心多疑,怎麼可能自己不備?」 仇映宮沉吟了。「說得有理。那麼是少俠天生容易信人,不設心防?」 凝兒有些迷惑。是這樣嗎?她望向曲唯,他也正看著她,眼中的神情依然難讀。 凝兒想想又打趣道:「這樣說來,美公子是防我還是不防?」 仇映宮這回笑得有些邪氣。「仇某不若少俠,可不知不防為何物。」 「兩位可真像啊。」凝兒搖搖頭,跳起身往會殿方向走回去,一邊咕噥:「都要我防,防不勝防不知道嗎?先提醒我,就可以安心來害我了嗎?真奇怪。」 她沒有看到某人眼中掠過一道陰影,而身後兩人之間,看不見的無形敵意如電光石火,一觸即發。 *** 凝兒回到前院,很高興看到大漢子在練功。灰色短衫已褪去,精練的肌肉在逼人的烈陽下舞動,冒著白熱的水氣。 「好公子,你好內力!」 郝沙刑見了他並未收拳,只是對他的稱呼一愣。他腳步扎實,發拳有聲,內力所及之處,風砂飛揚。 簡直太美了!凝兒看得癡了過去,渾然不覺幾顆砂石擦過嫩頰,劃出紅痕。 一道強烈內力向凝兒運來,她一驚,飛速閃身,看到那股勁道劈開砂石,朝她反向墜落。 她轉頭看到曲唯及仇映宮走來。「美公子,你……幫我擋了砂石?」 她奇道。 「這張可愛的小臉,瞧瞧,都有痕子了,這怎麼行?」仇映宮嘖嘖歎道:「你就不會閃一下,或用內力護身嗎?」他說著揚手要替他拂去臉上的塵沙,她不自覺地微微收身,沒讓他碰著,他聳聳肩又縮回手去。 凝兒看曲唯好像事不關已,倒覺得美公子還挺樂於助人的,有些意外。 郝沙刑已收拳,大步邁向他,臉上帶著抱歉。「我使力過頭了,少俠還好嗎?傷了得快擦點藥。」 「哎呀!這點擦傷算什麼!」凝兒一聳肩。「往後還有得打呢。」她滿肚子的問題比較重要。「好公子,你打的時候有幾招完全不帶內力,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是好公子,我們不好?」仇映宮插進來取笑。 郝沙刑沒有理會他。「你看得那麼清楚?你覺得是為什麼?說來聽聽。」 凝兒完全入了神,對臉上的疼痛毫無所覺。好公子也跟曲唯兄一樣,不吝惜教她呢。 「是要虛虛實實,混淆視聽嗎?」 「還差一點,想一想再來問我,現在去擦藥。」赫沙刑要把她推向後殿,她一閃身沒被碰倒,只是乖乖向殿內走去。 「喂,赫兄,讓我們聽一下應該沒關係吧?何必對小孩子偏心。」仇映宮在後面補了一句。 進了會殿,溫度驟降,凝兒呼出好大一口氣,開始想著淨身和住宿的問題。 「這兒有澡堂嗎?」她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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