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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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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被你學到些東西了。”觀眾中有人低喃,只是未用上內力,無人聽見。 第二人狠攻雖強,但常不顧自身破綻,凝兒已思索出該如何釣他。她手腕一翻,短劍剌向他左腿,並非要害,但她撲身向前,是先前從未有過的強勢攻擊,卻因近身而稍稍暴露出自己右側的空檔。 這是她整場嚴密防守中第一個出現的小縫,似乎是因為採取強攻才出現的,第二人立刻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以長劍逼近。 但讓那人大吃一驚的是,那小縫突然又不見了!如同一個幻覺般從未存在過,他的長劍被小劍重重震開,她好像突然加了數倍,他虎口吃痛,叫了一聲,在觀眾驚呼聲中,長劍竟脫手了! 在第一人有機會之前,凝兒的小劍伶俐反轉,直指第二人左胸,正是紅心! “遊騖君敗!” 眾人鼓掌叫好,很多人開始改為向小不點下注。既然已經打敗兩人,勝算應該很大吧!雖然還是個孩子啊……第二人臉上陰晴不定,終歸是較為暴烈的性格,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他歎了口氣。“還是著了你的道啊。” 凝兒作輯。“玉魯不才,只能需要小伎倆而已。” 那人搖頭,臉色和緩了,“那倒不是,你摸清了我的底,才得以勝出,我不能不服氣。”他頓了頓又說:“游某今日才知道守法的重要。” 凝兒說:“我才要謝謝公子呢!您上回抓出了我的新破綻,我終生難忘。” “終生難忘!”那人笑了,接著轉頭對第一人說:“閣下小心了,他根本不是尋常人。”下臺去了。 第一人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不過仍不客氣地開始出招,因為心中戒備,所以攻法相當保守,不出險招,步步為營。 凝兒看他轉攻為守,突有主意,開始用上玉老最得意的“班門弄斧”,一招一式都是那人所用過的招數。 那人起先沒有發覺,後來越打越奇怪——這小鬼是在學他?學他做什麼?她又怎麼能毫無錯亂地記住他澄教雙月嚴謹卻也繁複的刀法,還用小劍仿得惟妙惟肖? 那人越打越驚駭,她用一劍擬雙刀,速度必須是加倍的快,任他對自家刀法了如指掌,仍覺得難以跟上,目眩不已。 忽然間,她刀法變了!不再是原先幾可亂真的澄教雙刀,而是玉老的“指鹿為馬”。她劍花瑣碎,像是把澄教雙刀捏了捏變了形,外行人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大的不同,但澄教有一接招便覺有異。 那人完全亂了陣腳,這四不像的雙刀法讓人無法如常套招,變成全新的東西,她又怱東怱西,好似自亂章法,把雙刀法越打越碎。 突然雙刀法消失了,她小劍一挺,刺出玉老三連招中最後一個“狗尾續貂”,將方才數個雙刀招數混合,自己發明出來的全新打法,就朝他雙眼迂回刺去。 雙刀大而寬,沒有一招是攻人眼睛的,她卻以小劍的敏捷方便代之,雖是出於雙刀法,卻又完全不同,那人本能問卻以正統雙刀法來擋,不料錯過了她婉蜒刀勢,被她劍鋒刺出小小漏洞,劍尖轉瞬已到他右眼瞳前方,他大叫一聲飛退一步,眼睛緊緊閉上。 “吳燕君敗!玉魯君勝!” 群眾為之瘋狂,許多人大喜羸了錢,更多的人在打聽這個小少俠究竟是何方神聖,打敗了多少收將縣知名武館的子弟,竟成了本縣第一人,要上火峰之頂去了! “我勝了啊?”凝兒撓撓頭。她好像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呢!她只是覺得玉爺這三招用在此時好像挺恰當而已……吳燕微笑抱拳。“玉少俠今晚開酒慶祝,是否也有在下一杯?” “啊,當然!當然!怎能不敬公子一杯呢。”凝兒笑開了,“走吧!” 台下方才落敗的三人迎上來,三個大男人似乎都已釋懷未能勝出的結果,誠心恭喜他。 “走!喝酒去!”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打得這麼痛快過,爽啊!輸贏倒一點都不重要了。領著三人就往酒館走去,不過要從評審眼下和觀眾的包圍中脫身著實花了些工夫。 進了酒館,心下覺得少了些什麼,又說不上來…… 啊,是了,曲唯兄……那張桌子依舊,這次卻沒了他的身影。 真的走了啊…… 罷了!她又交了新朋友呢,就像三個新師父一樣。 收將、天術、修戟、先卒四縣,依序進行推行,一名推手只能選擇一縣打擂臺。凝兒本來心癢要跑去要每個縣城看戲,又等不及回家和兩老聊這一趟的奇遇,只有放棄了。 火峰之頂路程遙遠,從冰漠往上艱苦跋涉,越走越熱,四周從冷得草木不生,到暖得綠意盎然,又突然熱得草木不生,好像人都可以被烤焦。 凝兒是被兩名官兵護送上去的,有馬有車,儼然已是未來高臣的待遇,她可是心虛得很啊!不過,做都做了,不上去會會所謂天下三大絕頂高手,她怎麼甘心。 三天半後,終於上到山巔會殿,一座如宮殿一般恢弘,又如古廟般幽靜的建築,設有廳堂寢室,舒適但不過於華麗。收將縣因為最遠,故她是最後一名抵達的,午時才到。 進入大廳,發現已有十數人在等待她,她快步進入就深深一揖。 雖然收將決推出了一名少年早成為全國的大消息,在場眾人仍是一愕——真是……小啊!個子不到其餘三人肩頭,看來頂多十四五歲,這樣一個孩子竟打敗了數十人,成為了四大高手之一? 等她抬起頭,錯愕的卻是她了。 “曲唯兄!”她驚喜又訝然。“你……你是王朝評審去收將臥底的?喔,你沒穿官服,那你……”在場沒穿宮服的連她只有四人,那他……那他…… 曲唯依舊是黑袍一襲,氣息淡然,眼神平和,沒有開口。 凝兒有些不好意思,意識到現在場合隆重。“對不住啊,隨意開口,大人們請見諒。”再深深一揖,趕緊閉嘴。婆婆怎麼說來著?不要出鋒頭! 顯然官員們諒她年少,為首的清了清喉便道:“赫沙刑、仇映宮、曲唯、玉魯四位高手中途辛勞,就不以繁文耨節相累了。襄翼推舉之法,由四位高手到齊之際便正式開始,我等所有官員已護送四位到場,並備一月所需乾糧,即刻全體下山,僅留四位於火峰之頂。願武術之心長存,我等將於一月之後上山迎接新酋王及三高臣,告辭。” 官員們似乎訓練有素,快速撤下,很快馬蹄聲便消失了。 凝兒有一堆話想問曲唯,不過決定暫且按下。她看向其餘二人,眼中滿是好奇。 第一個男子身材高挑,面容深刻,她聽說先卒有一族濃眉大眼,眼珠色灰淺,說話擲地有聲,看來真的很像啊! 他一身灰衣,薄而短,便於行動,也適合火峰之頂的酷熱。反觀自己,一身紅衣,還真是越看越熱。 “公子沒帶兵器?”凝兒很快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她一向對別人身上的兵器很有興趣。 那人居高臨下地瞅著他,有些驚訝他連招呼都沒有打就問這樣的問題,頓了頓才答道:“在下通常不用兵器,如真有必要,便就地取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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