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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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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看著我幹麼,現在可不是我惹事!」陸丹鳳莫名極了。 「四師父,同類應該最能瞭解同類。」千雪說著,眾人認同頷首。 什麼話呀!正要反駁,卻見到雲天驕抱起一壇酒,縱身飛出無岫亭,站在結冰的渚翠湖上。 「天驕,你做什麼,快回來!」見她站在冰上的身形不穩的踉蹌一下,陸丹鳳忙要追出去,卻被黃真攔下。 「她一興起就愛舞劍,由她發洩完精力就沒事!」 「這跟四師父一不高興就愛耍劃法是一樣的道理嘛!」 鬼徒兒嘿嘿地瞧著她的師父,仿佛告訴他,現在可知道自己多麻煩了吧! 而此刻的陸丹鳳,完全被那冰上掀開酒罈油紙,仰首便飲的佳人給震住! 「呼!」雲天驕擦過唇邊酒漬,放下手邊酒罈,揮出長劍,冰上的寒意倒讓她清醒兒分,她揚聲朗笑。「各位,讓你們瞧瞧,我前年與西夏人喝酒,是如何技壓群雄!」 她騰身旋飛,劍光爍亮,如流影交錯回身,在雪色中,宏朗的聲音隨著劍影、身形交織、翩飛! 「將進酒,杯莫伸。與君歌一曲。諸君為我傾耳聽。鐘鼓巽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吟詞舞劍搭配的如此相得,眾人看癡了。但見她一腳勾起冰上酒罈,狂飲一口,抱著酒罈淩空翻飛,劍法越見犀利,劈削旋疾的劍茫,以奔雷之勢激射,像與漫天雪花媲美。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徑需沽取對君酌——」 她隨之飲盡壇內美酒,片刻,劍影漸慢,聲也徐緩,但依舊不改其朗笑灑脫。 「王花馬,千金裘……呼嘰將出換美酒……」一道灼亮眩目劍彩劃下這場劍舞的句點。 「天驕!」陸丹鳳見她身形一晃傾,忙翻出亭外,接住她。 卻見她拿著空酒罈朝他粲笑地搖著。「與爾同消萬古愁……萬古愁……」 雲天驕就這樣醉倒在陸丹鳳懷中。 半月聽完,掩唇直笑。「確實是追風的作為,一般性子再烈的酒,連喝數瓶也難不倒她,可見那一場酒宴她喝了不少酒。」 「壇壇皆是壇底朝天!」陸丹鳳搖頭。 「莫怪那一段時間的聯繫,追風的字簡短的像鬼畫符,老要她別一興起就喝這麼多酒,那時可苦了!」雖是過去的事,半月活中依然流露關心。 陸丹鳳回過身,神情是有趣的。「天驕在郡南王府時,就曾說過,同伴中,觀音雖是首腦,但真正能喚回他們這幾個老在外遊蕩的脫韁野馬,卻是半月的魅力。」 「魅力!」半月莞爾。「追風平時老把我說的像奸臣,難得有好話。」 「現在我可以知道天驕所言何意。」陸丹鳳環胸傳著亭柱,深深凝視她。 被那像要洞悉直透的目光盯著,半月不禁別過頭。「四上人,夢清不是你迷惑的對象。」 陸丹鳳淡笑。「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這句形容像極了余捕頭。」 「佳人縱然如詩也如詞,夢清卻絕不是一首適合四上人品味的詩詞。」她斂容正色道。 「余捕頭莫誤解,在下只是覺得你不但神秘而且矛盾。」 陸丹鳳坐回她眼前,無視她的慍色,一徑打量。「追風、觀音、修羅三人都有個共通點,自信、獨立而且無拘無束,能與他們三人如此契合,你定然也有這樣的特點,只是你讓人感到很……恍惚,你既想無拘無束,可是隱藏於心中的憂愁,只怕也跟這場雨一樣無窮無盡吧!」 面對他步步進逼似的審視,半月默然地再次撫著桌上瑤琴。 「余捕頭是否能回答丹鳳一個冒昧的問題,餘是你的本性嗎?」 面對這個探問,餘夢清抬首迎視。「不,我年幼家變,被師父收留後,便從了恩師之姓。」 「姑娘的本性呢?」 半面嬌顏下的眼微斂,淡然撫動那零落的琴音。「久遠的過去,已難追憶,便是憶起也不過……徒添感傷。」 「知道我為何用恍惚來形容余捕頭嗎?」陸丹鳳眯眸端詳她。「你一切都教人難以確定,容貌失去、聲音也非原來。 連你的感覺也擅於隱藏!「他蓄意說著殘忍的話,像要挑起她的怒火。 金夢清卻只是一笑置之,抱著瑤零起身,朝陸丹鳳一禮。「夜深了,四上人該回房安歇,夢清先告辭了。」 「余捕頭!」他喚住她。「陸某有個侄女,可惜六歲便於一場劇變中慘亡,雨恬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娃兒,陸某生平無子女,她就像我的女兒,失去她,曾經就像活活抽掉我的骨血般,讓我痛不欲生!」 抱琴的背影,只是幽幽深喟。「這是一件教人悲痛的遺憾,或許學著遺忘會讓逝者與生者都快樂。」 「文文!」陸丹鳳忽喚出這幾乎快躍出回憶中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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