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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雷穎激動得大叫道:「快叫貝卡將人集合,我們走……流星……將流星牽給我……」她惶急地從床上摔下。

  「穎大人──」芝蘭趕緊要扶她,雷穎卻揮開她,拚命地想自己站起。「我行,我沒問題,快將流星牽來──」

  「穎大人,你別這樣……」原本冷靜內斂的主人,如今卻像驚弓之鳥般無措,芝蘭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文森陛下!」

  「陛下,穎大人正在房裡!」

  芝蘭倒吸一口氣,原本顫然失措的雷穎卻反而鎮定下來。

  「芝蘭,扶我起來!」她冷靜地道。

  芝蘭趕緊扶她站好。

  「行嗎?」芝蘭擔憂地問。

  「可以,你別擔心!」她朝芝蘭虛弱地一笑,整個身體幾乎都抵著床柱。蒼白的臉色,發青的嘴唇,芝蘭看得出她撐得很苦,面對她如此驕傲的自尊,芝蘭唯有心疼。

  隨著那扇開啟的門,雷穎任何的表情都隱藏到一張淡漠的面具底下。

  「久違了,陛下!」芝蘭走到門口行禮。

  門口走進一個身穿淡色長袍的人,墨色的長髮披散兩肩,五官俊美得幾近優雅,那雙深邃的黑眸永遠浮著一抹淡淡的清冷,而一旦他眼神深黯時,就令人感到莫測的詭譎,似有一種陰沈的魔性凝結在瞳孔底處。

  文森淡然一笑。「的確久違了,如果我不來,只怕會更久吧!」

  「陛下說笑了!」芝蘭不自然地道。

  文森直接走向雷穎,後者從他一進來,綠眸就嚴峻得幾近敵意。

  雷穎昂然迎視他,神情倨傲冷淡,事實上體內的氣血像在翻騰一樣,若非一股傲氣支撐,她早已倒下。

  文森突然握住她的下巴,感歎又似玩味地道:「都已經傷成這樣,還這麼叛逆!」

  雷穎在他的箝制下,不由自主地抬高頭,她咬著唇,低吟地說:「臣……不敢!」

  「不敢?」他冷笑。「能對我的命令視若無睹,你還有不敢的事嗎?」

  雷穎眼簾低垂,不發一語。

  文森見狀,清冷的眼眸浮出一絲柔情,握住她下巴的手,輕輕地描撫著她的豐唇,說:「我們今天就啟程回白國,別再任性了,知道嗎?」

  雷穎沉默地合上眼,心中苦澀地想:「我還有任性的資格嗎?」

  「可是……穎大人受傷了,還不適遠行!」芝蘭在旁,一直戰戰兢兢地看著。

  「放心……」他望著雷穎,充滿一種佔有的親昵與愛欲,在她耳邊沙啞地道:「我會抱著她,親自照料她。」

  雷穎一顫,原本強撐的鎮定像刹那間瓦解,驚慌的神色流露,口中斷然地道:「不用了,我可以走,不勞陛下……費心!」然而她的臉色卻蒼白得泛青,呼吸也開始急促。

  「別逞強,對你身體不好。」他的手指撫著她的臉,柔和地道。

  「不……我可以!」在他眼前她絕不願露出任何弱者之態。

  「哦!」文森笑著,原本撫在她臉上的手,放到她肩膀上,唇色浮出一抹不明的冷笑,猛然用力一握。

  「陛下!」芝蘭大驚,要衝過去,卻在文森凜厲的目光下停住。

  「你……」雷穎雙瞳圓睜,原本虛弱已極的病體,哪堪他突來的力道,差點昏厥過去。

  「不是叫你別逞強嗎?」他溫柔地說,黑眸卻帶著深沈的寒意。

  雷穎瞪著他,知他想逼她就範,綠眸更加灼亮叛逆,驕傲地咬著牙不吭一聲。

  「穎大人,求求你別倔了,陛下這番盛情你就接受吧!」芝蘭哪堪見主人如此受苦,淚水急得奪眶而出。

  雷穎死命地咬住下唇,便生生地撐住快遠離的意識。

  「如此的高傲頑固……」文森加重了力道。

  終至令雷穎痛得往他懷中倒去。

  文森擁著她,輕聲地說:「我的天使,這才是你該在的地方。」

  他抱緊雷穎走出房外,下令道:「傳令下去,即刻啟程回白國!」

  眾人領令,這時貝卡抬頭,看到昏倒在文森懷中的雷穎時,愕然地失聲叫出。

  「穎大人!」他駭得就要衝過去,一旁的芝蘭趕緊拉住他,暗示他別妄動。

  壓下滿腔的激動,貝卡僵硬地說:「臣……臣冒犯了!」

  文森淡然一笑,並未有任何不悅之情,他抱著雷穎,望向遠方的天際,白日的陽光燦爛刺眼,照耀在雷穎蒼弱的臉上,文森的嘴唇溫柔地摩挲著她的紅唇,低喃地道:「我們回白國,那是你、我共同的地方,兩年了,我的天使,你終於又回到我懷中了!」

  沙漠的烈日依舊炙人,白雲在蔚藍的晴空上舞過,泰坦神國與西方的蕭家經歷數代的恩怨,終因蕭天若與費席安的結合完美落幕。

  而浩陽照射的遠方,一行在沙漠行進的隊伍,文森與雷穎,兩人複雜的情仇糾葛無疑又將再啟一篇新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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