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四方宇 > 與暴君共枕 > |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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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兄長歎息的聲音傳來。「席安,隨我到楓林園吧,今夜你不適合待在這兒。」(楓林園──伊丹的寢宮。) 席安僵硬地離開她,懷兒馬上轉過身子背對他,聳動的肩膀傳來壓抑的啜泣聲。他心疼、不忍,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安慰她,卻發現她的身體仍是緊繃著,他咬著牙握緊手縮了回來。 「懷兒……我……對不起!」哽著悽楚而生硬的語調,他痛苦地道歉。 望著滿室的瘡痍,淩亂的被褥和摔碎一地的器皿,懷兒張著無神的大眼,赤著腳走下床來,踩著那一地的碎裂,痛已不能刺進她心中。她走到落地鏡前,顫抖地伸出手,撫著鏡中赤裸裸的自己,雪白的身軀無一處不是他肆虐的痕跡,唇瓣更因他的嚼咬而瘀腫,她哽咽自語著:「席安……席安……我們之間……竟已走到這樣的地步了嗎?」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潸潸滾落,她環著自己,緩緩地跪倒於地。 「我……該如何……該如何?」掩著面,懷兒痛哭不已。 這夜,席安沒有再回到房裡。而懷兒則將自己蜷縮在被褥中,緊緊地裹住,任淚不停地灑落,直至啞聲疲憊才昏沈沈地睡去。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一陣低而急促的敲擊聲。 「誰?」她驚醒地問。 一扇敞開的窗戶快速地投進一樣東西後,一個人影消失不見。懷兒訝異地奔了過去,看到地上一節樹枝綁著紙條,她撿起後,驚訝地發現紙條上竟印著蕭家族徽,急忙打開。 天若: 我可憐的妹妹,再忍耐一下,明天傍晚,哥哥們就帶你走。 偉凡留 「二哥!」她驚喜地跑到窗戶前,探身出去,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懷兒將紙條壓在胸前,親情的溫暖,像透過這張薄薄的紙傳給了她,激動的心歡喜又憂傷。明天是席安和伊丹巡視邊境的日子,每個月也只有這一天席安和伊丹是一起出外巡視的,也唯有伊丹、席安兄弟倆不在宮中,她才好脫身,二哥偉凡會選在明天也是這個原因吧! 明天,明天將能見到分別已久的親人,卻也是和席安永別的日子,仰望燦爛的星空,淚已朦朧,她盼將自己的思念,與深深情意鐫在星辰間,往後不論在何處,星空都將是她和他所共見的最後回憶。她和席安已是緣盡情了了嗎?靜謐的夜,是她無聲的痛。 伊丹看著弟弟,他滿臉的陰鷙與不耐,正煩躁地策馬前進,身旁的侍衛隊聰明地離他一段距離,只遠遠地跟著以免被他憤恨的怒火波及。 伊丹歎口氣搖搖頭,從昨天弟弟被他訓了一頓後,到早上他們動身前往邊界巡視,一整天,他就一直是這種陰睛不定的表情,敢接近的,除了自己大概也只有維克多了。 「席安!」伊丹看向弟弟,歎氣勸道。「何苦這麼作繭自縛,你明明知道一切,就把事實告訴她呀!」 「不!她要是相信我,就一定會親口告訴我。」席安斷然地說。「只要她親口對我說出全部的事情,任何的仇恨,我都願意為她而化解,只要她信任我!」 「唉……我看難吧!」一旁的維克多故意大聲歎氣道。「事情被你搞到現在這種情況,要她信任你,簡直是沙漠下雪、大自然逆轉。」 「什麼意思呀?」伊丹對他的說法感到有趣。 「不可能啦!」維克多乾脆地道。 「還真妙的注解!」 席安嚴肅的臉也露出難得的笑意。這時前方落日的方向一陣煙塵揚起,一名騎士朝他們疾奔而來! 「那……好像是龍頓的屬下!」維克多眯著眼。 伊丹奇怪地道:「我們都已經要啟程回宮了,竟還派人出來報告,宮中發生了什麼事嗎?」 席安心中一跳,有不好的預感。 來人騎到侍衛隊的外圍便趕緊翻身下馬,本要攔住他的護衛們在維克多的示意下,放他通行。他沖到席安眼前跪下,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懷……懷兒小姐……逃了!」 眾人大驚,席安的面色更像已被點燃的炸藥,狂怒到極點。 「有人在宮外接應懷兒小姐,其中一個好像是昨天在大殿上演奏的樂師,事情發生得太快,龍頓將軍已帶入追去了,要屬下先趕來報告。」 「懷兒,你敢跑!」席安雙目欲裂地大吼。「他們往哪個方向而去?」 「東邊!」來人咽著口水道。 席安策馬調頭就要追去,卻被伊丹拉住。 「皇兄,你別阻止我,懷兒是我的,她不能離開我──」 「冷靜一點,東邊布有重兵,懷兒不會不知道,龍頓根本是中計了,這一招只是要引開追兵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哪兒,你會不明白嗎?」伊丹大聲地訓斥他。 席安震了一下,森寒的目光落向遠方,歷代以來和泰坦神國糾葛至深的──西方蕭家。他目光一凝,人和馬如箭矢般沖出,身後的人連追都來不及追,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瞬間消失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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