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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要入太婆院院落前,用鐵盒內的東西開鐵門。」大伯公交代。

  「這是魂畫師的符畫,你應該聽過桐家老宅的厲鬼傳說,神鬼之說難有證明,但帶著防身也好,只需將血灑到畫中便行。」入宅前,大娘想將兩、三張畫著圖形的紙交給她,對方卻搖頭。

  「謝謝娘的心意,但不需擔心,我相信年譜錄已載明,桐家長媳可得先人遺物,定然沒問題。」左雪芸也是袁小倪暗示大娘,她一人可辦到,「倒是那位魂畫師在哪? 」

  「她向來不參與桐家任何祭祀,只負責看情況貢獻力量。」

  聽起來,是個看熱鬧的!

  「時辰到了。」

  下人喊著,袁小倪獨自走進桐家老宅,身後大門也隨之再掩上。

  白日的桐家老宅,在晴空的照耀下,除了荒廢一點外,倒看不出太多詭異之處,連昨晚的大廳,除了牆面被大刀劃入的裂縫,還有被劈碎的桌椅外,平常的看不出任何怪異。

  縱然如此,張望一下後,袁小倪踢起一節殘斷的椅柱,接到手中,直接擊向前方亮到反光的長長木柱,打出一個大洞後,再回飛一腳,踹破對應的牆面。

  她振聲揚喝,連砸廳內三道長柱,踹破一面可疑廳牆後,最後以氣凝勁劃斷牆上一幅與人同高,詭異紅墨橫劃的山水掛畫,一腳踢到廳內陰暗處!

  「沒人住的廢屋,木頭打得這麼光滑,連牆都那麼潔白,果然容易見鬼!」根本是有人借陣法、毒液、夜晚的幽暗,搞出的反射鬼魅!

  當她朝廳後走去,被她打破的牆和長柱,裡頭飄出碎灑的紙片,陰影中的山水掛畫,山水墨色淡去,隱隱浮現一道白衣黑長髮的女子圖像,橫畫的豔紅在不同的陰暗角度中,活像咧開的大嘴!

  少了夜晚的淒迷助陣,桐家老宅真是看來親切不少,走過後方天井,抬首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二樓的祭天爐和環繞的四面廂房,她撇撇嘴,直接走過去,反正不影響她就好。

  不一會兒她又走回來,直接縱身上二樓,隨即踹柱、擊牆聲,磅啷、嘩啦的震響,塵土、碎木從環繞的四面長柱與牆面傳出,不一會兒,數幅斷成段半的山水畫作從各廂房內被丟下天井。

  老宅外,斷斷續續傳出這些聲響,讓門外的眾人聽得心驚膽跳。

  「這聲音是拆房子嗎?」

  「不會是太老舊,哪兒的牆塌了吧?!」瞧左雪芸那點個頭,不會還沒拿到先人遺物,就被壓死了吧?

  「聽起來是在砍東西!」

  「看來堂嫂膽子夠大又兇悍呀,完全不在乎什麼禁忌!」

  女眷們和小一輩們竊聲私語,老一輩的,則面色嚴肅的等著,沉默的不說一句話。

  老宅內,在最後一幅掛畫被劈斷丟下天井後,袁小倪拍拍手,撣撣衣裙上的灰塵,神清氣爽的走下樓梯。

  「呼,一早起來伸展拳腳,沒第二句話,就是痛快!」迎著上頭照下的陽光,衣袖擦擦額上的汗,身心舒暢。

  確定這四面廂房的「鬼」渡得差不多後,袁小倪決定該辦正事了,她深吸一口氣,躍身而起,接連翻身躍過幾個大院落,憑著李伯多日所探的提醒,一路避過可能碰觸的機關,直往最深院落!

  「仙子姑娘,她的個性與你……其實蠻像的。」至少在回敬心情出手這一塊,兩人不相上下。

  月瑤丹瓊的宅園內,清俊雅貴的男子「奕局棋師」柳懷君,站在方形石盤邊,看著金色菱線上的棋格,匿於前廳和後方天井的一些石棋碎裂開,感到有趣。

  「看起來豁達的看待一切世事,卻對懊惱小事很糾結,這一點確實很像。」一旁秀麗的女子「織音女」賀雪儂也笑起,「需要我再來點入夜的風聲回嘯,或者來段白同鬼魅的幽音擾心?」

  他們看向站在窗前,眺望桐家老宅的美麗身影,陽光下,那雙美麗的雙瞳如凝水般,幽亮動人,紅唇淺淺淡勾。

  「棋師、音女,在她順利從太婆院落出來,都別再策動任何機關。」

  袁小倪來到一道長長的院牆前,果見李伯說的,一扇大鐵門,門上一個臉盆大的洞。

  看著這道高高的院牆,比一般的院牆還要高二,三倍,像要特意掩蓋住院內的一切,四周圍的樹更相距甚遠,顯然不讓人有任何借高俯瞰的機會,甚至借樹翻進院落內,袁小倪眯起眼,一股不服輸的精芒掠瞳。

  她褪下長刀縛布,深深一提氣,拔身而起,像沖飛高空的小鳥,踩上高處的牆面,以刀撐牆,再借力蹬起,躍上更高空,想要一舉站上高牆處,伺機入院內。

  卻在淩空高處,驚見院落內……一片空無?!

  「荒地?」她正要站在院牆高處,忽然,無數異響破空,幾十道暗器銳芒從院內飆射而出,袁小倪出刀迥空,刀氣旋動氣流,擋下暗器,才站穩高牆,卻又再見數道鋒銳的銀芒逼命——

  「劍!」十多把長劍四面八方對著她飛射而來!

  淩空翻飛的身形游走在高將上,橫刀一擋,卻發現這些劍空有形而無實勁,甚至一擋便落地消失,幻影嗎?下一刻,更多飛來的長劍,打破她這個想法,一靠近牆內所擋下的劍,威力十足,可震響兵器!

  「唬人的牽制技倆!」看來,此宅牆內外特意排設,一旦越牆警告會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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