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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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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很想看你蘇少初何時能亂了陣腳,何時能只問付出不問回報?」無論大小事,這人絕不做沒算計好的事,偏偏他這人最討厭事事算計的感覺。 「嗯,任勞任怨是好人做的事,可惜……」蘇少初歉然笑笑。「我不是個好人。」 「你自認是壞人!」 「太要不得了,傅兄,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好友呢!」收起摺扇指指他,一副真是糟糕呀!「我只說不是個好人,可沒說我是個壞人呀!要我選嘛!好人不長命、禍害又遺千年,兩樣都不好,那就當個不上不下的小人好了,尤其要當個稱職的小人可不簡單,喲~~傅兄,你酒也灌太猛了,小心傷身呀!」 「我再次為自己的交友不慎自懲。」連灌兩大碗的傅遙風擦過嘴邊的酒漬,冷道:「傅某一生肝膽相照,不與宵小為伍,今不慎誤交小人,豈能不惱!」 「傅兄,這不是你的錯,你我的交情,一開始就建立在你的正直、小弟的欺蒙上,有今日完全不能怪你,畢竟君子、小人之爭,由來也不會是前者占上風,你別這麼自責。」 「你這是安慰,還是火上加油?」 「我這是讚美傅兄你的君子情操,當今難見。」 「和你說話,真是令人難以招架。」 「唉!小弟不過少了點無私、無我的崇高,對朋友可也不差。」蘇少初主動替他倒滿一碗酒。「傅兄你要喜歡肝膽相照,那麼三不五時,大家剖胸劃肚一番,看你要掏肝掏肺,少初向來主隨客意;只是千萬別一惱起,就用你那嘯龍刀法從我身上招呼來,為弟身子骨薄,怕是一刀就斷我蘇家一條根,這可要哭斷我家高堂與一干手足的心腸。」 蘇少初望望他手邊那把幽黑爍亮的大刀,刀鞘浮著奇藝的雕紋,厚實的刀柄與刀身,光看都知道分量不輕。 「真斷你蘇少初這條根,豈止你家高堂和手足哭斷心腸。」再飲盡一碗酒,傅遙風豎著眉道:「你是你師父的心頭肉,她待你可勝過自己的命,如今身陷皇宮,卻不見你有半分著急。」 「我終於知道傅冗你今天心情欠佳的原因了,原來是為了見不到我師父而吃味呀!」蘇少初瞭解頷首。「師父的身分可是長公主,當今皇帝唯一同母所生的親姊姊,就算二十年前的夫家涉及謀反罪,也是夫家的事,時過境遷,二十年後再相見,聖上對她只有重逢的驚喜和滿滿的親情,絕不會傷害她。」 「可是她身上的宿疾和毒患……不輕呀!還有東域的魔希教不會放過她的。」傅遙風憂慮盡顯臉上。 「就因為這樣,才更需要待在皇宮,皇城守衛森嚴,御醫群各個醫術精湛,世上各處的珍罕藥材,無論多名貴,皇宮都有,要保師父周全,皇宮是最好的了。」 「魔希教門下,各個武功詭異陰狠,用毒能力更是一流,皇宮守衛雖森嚴,對這種邪門左道,總怕是……防不勝防。」 「負責皇城安危的是三皇子朱毓,師父在皇宮中的一切更是朱毓親自照理,誰敢在朱毓手中動人,那可真是比惹閻王還可怕。」 無論魔希教多陰狠,蘇少初都非常確信,朱毓橫起來的手段絕對更高!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傅兄若還不放心,我想辦法讓你進宮當師父的護衛好了。」 「辦得到嗎?」傅遙風整個面龐霍地大亮。 「看造化了。」蘇少初挑眉,悠飲一懷酒。 「造化?」 「若傅兄允諾小弟之事能順利,一切都好談。」 「你蘇少初真是永遠懂得掌握每一件事。」 分明轉個圈告訴他,只要反悔或事有生變,他的願望就難達到,所以答應他蘇少初的事最好依約定而行,沒有回頭的餘地。 「只是確保每一件事的完整落幕,畢竟這事若不順利,為弟萬一丟了小命,命都沒了,還怎麼幫傅兄這個忙呢?」 「在你蘇少初口中,任何事都事出有因、成事有理,理直氣壯。」駁也駁不了。 「我只是讓大家有機會發揮兄弟之義。」否則沒事稱兄道弟來幹嘛用的?蘇少初舉杯敬酒。「想博兄你對我師父也真是癡情了,不在乎女大男小的差距,從外域追到中原,再從邊關追到帝都,最後鎮日守候宮門外,就怕有魔人要對師父不利,十多年了,這份情真是癡到令人涕淚齊下呀!」 這種調侃,傅遙風毫不改色的自飲不睬。 「對了,日前師父對我提到傅兄。」 正欲飲下的酒碗重重落桌,雙眼睜得豐鈴大,棱角的面龐微微泛紅。 「雲仙姑娘……呃,不,是、是朱、朱姑娘提到我……」想起回復真實身分的楊雲仙,也就是朱蜻屏,傅遙風力持不穩的呼吸。「她、她……怎麼說?」 「師父她老人家說……」蘇少初清了清喉嚨。「傅兄你是個少見的俠義之士,會為許多不平之事出手,當今武林少有人能夠如此重情重義、說到做到,她深感自己心愛的徒弟能與傅兄結交,是個福氣。」 傅遙風連連頷首,聚精會神。「接下來呢?」 「喔,她要我有事、沒事就找傅兄幫忙,來日,她老人家定然是要親自拜會傅兄你。」 「朱、朱姑娘會、會親自拜會我?!」 「沒那麼驚訝吧?這十來年,你與我師父都見得不知幾回了。」雖然每次見面也都臉紅脖子粗的直冒汗,相當令人搖頭,老大不小了,有必要每回一要見面,就像初見夢中情人的模樣,緊張不已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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