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嬋娟(14)_四方宇

十四

　　「我還聽說他愛錢愛到一天不看錢，就覺得人生無望，還特製一顆大金元寶抱著睡！」

　　『七裡閣』是湄城最出名的手藝商業世家。門下有繡坊、專制獨門繡線的染坊，甚至昂貴布匹，與專門鑲嵌在衣物與繡緞上的各種華貴精緻飾物，也由於經營的物品都屬於獨出心裁特高貴的商品，一般百姓少有人購買得起，因此往來者大多為豪門權貴或者江湖大派門。

　　「瞧，這麼吝嗇的成老闆都來跟一開道長問事，可見一開道長有多神通了。」解疑的聲音繼續道：「道長每次感應冥想，就開始搖頭晃腦，這表示他正在接收上天的旨意。」

　　「上天的旨意劉一開道長果然功力高深，竟然可以直通天聽。」有人發出驚歎的聲。

　　「否則怎麼會短短一個月，就這麼聲名大噪呢！」

　　「可是我聽說『七裡閣』成老闆是個一臉鬍鬚的人。」

　　「沒聽謠傳嗎？成老闆被不知什麼妖精鬼魅看上，半夜被搬到後花園內給剝光衣服，還聽說被吸了精氣，醒來後鬍子沒了。」

　　「這麼可怕，」

　　「是七裡閣不乾淨，還是湄城有妖怪？」

　　嚇死人了，眾人愈說愈驚悚，也愈說愈帶勁。

　　「都不是，這妖怪是專門鎖定成老闆來的。聽說住在很遠。很遠的烏濤奴拉山下，再挪一百裡外的小村莊，再步行二十裡的山凹內。」解說的聲音非常精准的點出妖精藏身處。

　　「烏濤奴拉山？那不是在中原之外嗎？」還要再挪一百裡外走二十裡，這妖怪會不會跋涉太錠了？

　　「妖精嗎？就算有千里之遠。用妖術一下也到了重點是，一開道長半個月前在街上遇到，早警告成老闆他犯劫了，不出十天必應驗，結果他不信，可好，出事了吧？」

　　「小夥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眾人終於看幾一直為大家解說的，十三四歲模樣的清秀小少年。

　　「喔，我爺爺曾經也被妖怪纏上，正是被一開道長解救的！」小少年熱切的告訴大家。

　　「你不像是本地人呀！」

　　「是呀！我原本住在很遠，很遠的烏濤奴拉山下，挪一百三十裡外的小巧玲瓏村莊內，之後遷移中原，最近才到湄城討生活。」

　　很遠、很遠的烏濤奴拉山下……「需要再走二十裡嗎？」眾人馬上不得了問。

　　「喔，不用，那地方是妖精住的山凹，我們百姓都住挪一百到一百三十裡外的村莊。」

　　「你不會就是在烏濤奴拉山那裡認得一開道長的吧！」

　　「正是，正是，」清秀小少年和大家抱豢。大家也馬上熱絡的回揖。3

　　「那成老闆遇上的妖怪和纏你爺爺的，不會是……」

　　「正是同一個，我才會這麼清楚，」少年一派悲憤。「特別這個妖精對中老年人有癖好，說這年紀是精氣經過淬煉，是最精純的，每吸一個可以年輕十歲，所以我一定要看害爺爺的妖精是不是被收服了。才能告慰我爺爺臨老被妖精汙去清白的羞辱。」

　　眾人忙安慰可憐飲泣的少年，內心卻對那名「中老年的精氣精純，每吸一個可以年輕十歲，」都充滿了異樣的漣漪，人群中的伯母，大嬸們開始留意身邊那不起眼的鼉一半，一些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則看向了觀內最老的一開道長，修道之人的精氣一定更不一樣。

　　「成夫人，一開道長天語已經接收完，他說你家老爺子行善積德不夠，不信天地鬼神，嘴巴大，話說太多，後失德，才著了妖精的道。」

　　年輕小道士逐一開解老道長的天語給成夫人聽。「再這樣下去，成老闆很快會被妖精級吸幹抹淨，精毀人！」

　　「天！呀！」成夫人以大家意料中中掀頂激嚷駭叫著。這怎麼得了，怎麼得了！「

　　「道長，請你救我爹！」

　　「一開道長，您法力高強，一定有辦法的。！」

　　兒、女們也在旁急喊著。

　　「沒錯，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成夫人抓住老道長擱在桌案上的手，又哭又喊的搖。

　　「夫人、公子，小姐，你們別擔心，任何妖精鬼遇上我師父，都得乖乖被收。」

　　「全都夠了！」始終冷眼旁觀不作聲的成老闆，終於爆開大吼，讓一屋子的嘈雜靜下。「死老頭，直接報上你的鋁，少在這裡跟我裝神弄鬼，什麼行善積德不夠，後勤部天失德，我看你們這群在都是缺德，敗德，無恥的騙子。」

　　「老爺呀！你在胡說什麼？怎麼可以對道長這麼不敬！」成夫人驚呼的要丈夫住嘴。

　　「老婆子，你是被鬼遮眼啦。這老頭看起來就有問題，臉皮幹皺得跟咱們後園的老樹一樣，呼吸的氣勁卻和外表的德行不一樣，根本就有古怪，嗯嗯哎哎出個聲就能指點未來，錢這麼好撈呀？眼睛睜亮點，這是一個騙吃騙喝的雜毛老道！」

　　成老闆對江湖術士最痛斥，認定都是來騙錢的，特別眼前這老傢伙。他怎麼瞧怎麼怪，出口就沒好氣。

　　「死老頭，把你的名號完整亮出來，少在這裡早跟我卡陰卡邪，冤親債主的確良亂喊一通！」

　　桌案前八字鬍，八字眉蓋眼的乾瘦老道人，清楚開口，「天地歸元，兵行於精，貧道一一工，號天兵。」

　　「天兵一開劉」成老闆精明算計的兩道眉挑得一高一低，「乾脆叫烏龍不開，你這死老頭，混吃混喝也取個響亮稱頭點的名號」

　　「老頭子，你夠了，」成夫人終於也受不了的一豢打過老伴的頭，圓胖的面頰扭曲，咧著紅紅的確良嘴唇，「半個月前如果不是有道長的指點，你搞不好就被鬼拖走了……哪不有可能坐在這……嗚嗚……」

　　成夫人再次接過左邊丫環遞上一條新吸水帕子，抽抽噎噻的啜泣。

　　「爹，你就聽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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