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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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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下地獄嗎!」好個法西。「我倒要看看,一個心有牽掛的殺手,面對同等能力的強敵鎖定,西方豹眼的能力發揮到何底限?」 古聖淵走到書桌旁,打開桌上藝術精品般的雪茄保濕盒,拿起金褐的雪茄。 「狄洛彬那皇族公子進貢的?」唯有這個灑錢的闊綽公子最好此品。 「他希望用兩盒OpusX其中一款的限量發行(世上最好的雪茄之一),來換得麒麟和豹眼的蹤跡。」 「香味豐富、外形華貴,入口柔和醇美,果然上等。」接過已裁下完美圓弧的「上等貢品」,羅睦天以煙具點燃後,輕吐那濃濃綿絲般的煙霧,讚賞的品味。「想來這兩盒高貴進貢沒打動你?」否則狄洛彬也不會還在綠風島不走。 「打動!」古聖淵涼笑。「皇族公子對直接能聽到的答案抱怨沒有神秘的刺激感,寧願留在我身邊伺機探消息。」 「洛彬是不相信你吧!」向來深沉算計的人,突然這麼爽快的就接受「賄賂」,讓人很難不起疑。 「我只是在告訴他答案之前加了但書。」古聖淵推開窗戶,將入口的柔醇口感輕吐,濃綿的煙霧暈散開來。「只要他聽了之後,自信有辦法躲過三天的生死危機,我就告訴他。」 「同時被東、西方的A級殺手鎖定,再怎麼喜歡刺激,確實也不敢亂來!」只有殺手鎖定追蹤目標,狄洛彬若為了目的反其道而行,東方麒麟、西方豹眼大概會一同將槍口對準他! 「你也太低估洛彬對刺激的癖好了。」古聖淵環胸倚著敞開的窗道:「洛彬說如果能讓麒麟和豹眼同時將槍口指向他,他死也甘願,但必須是這兩個人面對面的將槍口指向他,才能讓他含笑九泉。」 「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癖好。」差點忘了,這位貴公子對此事的著迷,就像吸毒者上癮般,完全沉淪。 「再加上,洛彬認為只要守在我身邊,見到那些傳言中的名家殺手聚集,會比他自己去找機率還大。」 「該稱讚他見解正確嗎?」只是令人徹頭徹尾不敢恭維。「小栽十二歲以前見過法西嗎?」 「何以這麼問?」 「法西對小栽有著……超乎異常的執著。」難忘那隔條街所透出的氣勢與電話中,輕悠的調子,全然絕決的口吻。「他說小栽好不容易找上他,正眼看向他,他絕不會讓她離開!」 「是嗎……法西這麼說。」古聖淵煙絲高嫋中的側顏悠凝。 「你不訝異!還是對法西這樣的態度,內心有數了?」 「我掌握到的消息有限,但是如你所說,小栽第一次見到法西應該不是十二歲時,甚至有可能是在我領養她之前。」 「領養小栽之前!她十歲以前的事?從哪來的線索?」 「我請凱爾替我調查小栽幼年在日本時的一切。」輕彈剝落的煙灰,古聖淵長聲一歎,「法西對小栽的態度很早就令我起疑,只是當時我整個人陷在尋找可柔的事情中,再加上有我在法西不會逾矩,況且小栽沒有任何找上法西的必要,只要這個互相牽制的環扣存在,就不會有問題,我一直這麼認為……」 長長吐出的煙霧,薰染他整張不語的面龐,顯得有些愁、有些沉。 「只是怎麼樣都沒想到……最後,竟是我這個小爸將她推向法西,將她推向……她明明從小看到就會害怕的躲到我身後的人!」 「聖淵!」羅睦天不以為然。「命運造就太多無奈,沒有一個人敢說真正的是非對錯是誰該負起,你又何必自責。」 「我一直在想老天的安排是為什麼?」他扯唇,目光遙望天際,似有無限悵惘。「為何將我一心一意要報復的仇人之女,讓她進入我的生命中,讓她將歡笑與陽光帶進死氣沉沉的家族,在我從小面對薇兒阿姨與可柔的慘劇之後,心哀如死灰,直到領養小栽,我曾經恨上蒼帶給我的人生悲慟,但在這場人生黑暗中,唯有小栽是例外,她是上天唯一給我的天使。」 想起剛領養小栽的第一年,自己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對小女孩抓住他衣角,哭喊的耍性子時,他是皺眉的推開她的手,甚至她不死心的再伸過來,他也是再次推開;直到她放聲大哭,整個身軀乾脆撲上死命抱住他時,他才沒再推開,卻也沒回抱住她。 內心太久的死寂,讓他不懂得如何響應一個小女孩的哭叫,只能漠然的看她哭到力竭為止,卻也在當時,他第一次學會不再推開那雙抱住他的小手。 「從一派的淡漠到開始有了為人之『父』的自覺,你這段過往可令人無窮回味。」羅睦天記憶猶新地揶揄,「而且當年礙於你未成年的年齡,小栽名義上的領養是納入烈華名下,我可真是見識到了烈華為人母的狂熱。」 那一年也是羅睦天第一次接觸古家,與古烈華的同窗之誼,在學校時兩人又常因個性而對上,導至他們常被同學湊在一起,各個都認定他們是一對,最後雙方雖沒激出戀情,卻因烈華大剌剌的爽快個性,激出了「哥兒們」式的友情,他成了古烈華遇事必定詢問的對象。 在她得知自己名下有個「女兒」時,夏日假期一開始,就被她一起拉到巴西古家,要他一起「鑒定」這個忽蹦出來的女兒,是否她的手足親弟突然發瘋,從哪拐來小孩,想進行什麼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 當時的他不解烈華為何如此看待自家弟弟的行為,直到他熟悉整個古家,瞭解非常多的故事淵由後,終於清楚了她的話所為何來。 從小面對母親脆弱不穩的精神,攪得整個古家風聲鶴唳、氣氛沉重,對烈華內心的影響極深,尤其弟弟古聖淵在仇恨的情緒上與母親最為相近,那副矢志報仇的殘酷言行更讓她憂慮,深恐弟弟會步上母親精神崩潰的後塵,因此老弟忽來的舉動,她是惶恐多於驚訝! 一遇放假,就硬拉住她覺得看法「冷靜」,遇事「精明」的好友一同回來分析情況。 最後,羅睦天整個夏季都待在巴西陪烈華一起「鑒定」這個女兒,說是鑒定,他只覺得烈華根本與這個名下「女兒」一見面就玩瘋了,整個夏季只見她樂得投入為人「母」的角色。 「當時的烈華可真是徹底被這個女兒給收服,整顆心都掛在小栽身上。」 每天一醒來,打扮女兒、教她讀書、帶她逛街、瘋狂購物,成了她整個假期最重要的事,也讓他成天陪伴這「母女倆」,還偶爾參與烈華對這位小女孩的教養計畫,從此,回古家對烈華而言,不再是疲乏的卻步,而是歡樂的期待。 之後,遇有長假,羅睦天就再被古烈華拖來一起照顧「愛女」,因為她的女兒指名喜歡見到羅叔,漸漸的,古家的養女高見和栽,也成了羅睦天生活上的另一個重點,哪怕後來他有了自己的事業發展,小栽的成長與一切,無形中,他早有了參與的慣性。 「小栽像團突然闖入冰窖的火,以她的熱力融化人。」面對回憶,羅睦天笑歎為多。「頑皮的孩子不稀奇,重要的是明知她古靈精怪的讓人啼笑皆非,你卻又無法不注意,因為她的熱力強烈的要每個人都感受到。」 說到此,古聖淵也深有同感。「從小無論喜、怒、哀、樂,小栽壓根不容人忽視她,她可以面對嚴詞厲色,就是不許人不理她,否則她會纏到你理她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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