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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清風,舞影,住手——」少室猛地揚聲一喝!

  突來的叱叫令清風,舞影一怔,這命令的聲音是如此熟悉,而這一瞬的失神,清風手上的箭已離弦——

  少室彙聚雙掌的沈厚之氣毫不猶豫地擊出,攔截朝柳堂主射去的穿心箭矢。

  「呀——」一聲顫然的低叫,「他」雖解除了柳堂主的危機,卻無暇兼顧底下迎來的疾雨飛箭,縱然憑著本能避過要害,銳刺的錐痛還是由右肩和大腿傳來!

  少室緊咬著牙,忍下剛中箭時劇痛,腿上的傷甚重,肩上箭簇僅是人肉。此時清風,舞影正朝這裡奔來,且遠遠地就下令阻止弓箭手第二波的射擊,「他」心知得趕緊離開。

  「他」拚著餘勁縱身躍起想攀上更高的峻岩時,猛地一道雷厲的氣勢驟逼而來,「他」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這萬鈞的一掌擊中負傷的右肩,箭羽當場貫穿肩頭,力道之劇令弓箭直飛沒入山壁中。

  「王爺!恭迎王爺——」底下眾人一見來者,莫不趕緊跪下,宏亮的恭請聲不絕於耳。

  浪風行魁昂高拔的身軀傲立於月空下,杜痕,冷揚隨行左右,一身黑緞的赤焰披風將他野獷的風格,在月芒下反襯出幾分異柔!

  冷眼看著因傷重而跌落於地的入侵者,他甩過披風,厲聲道:「一群廢物,這麼多人,連個刺客都捉不到,清風,舞影——」

  「王爺!」已趕來的清風,舞影趕緊覆命。

  「將今晚負責領軍的隊長名單一一列出,重懲下去,本王明早要見到這件事完成!」

  「是!王爺,這名剌客……」看著昏厥于地的蒙面刺客,清風,舞影欲這又止,此時地上那原本岑寂不動的刺客,突然一揚手,如暗器般的東西射出,頓時煙霧大作。

  「保護王爺——」杜痕,冷揚和清風,舞影眼明手快地護在浪風行周圍。

  面對這突來的變化,哪怕是平日訓練有素的侍衛隊,也一時慌了手腳。這時一條黑影迅即由霧中飛出,另一道更快的身形緊隨,且快速地追上前者。

  「想從本王眼前走掉,你是註定命喪此處!」在高空的浪風行猛地箝住黑衣刺客的肩,感覺到對方身形的僵硬,他殘暴虐笑。「轅古神功第三重,皎魄攝魂,讓你嘗嘗分筋挫骨的滋味——」無形的氣芒在他掌上暈化竟如罩霜月華,陰嘯地朝眼前之人揮掌擊去——

  原本雲遮的皓月突地光燦大放,猛一對上那雙他永不可能錯認的琥珀褐瞳時,浪風行驚愕一震,發出的掌硬生生收回,餘威依舊擊中眼前人,反擊的內力更讓他狠狠地嘔出血來,強烈的勁道將兩人彈開。

  「不——」眼前那黑衣身形飛過,浪風行不顧身負之傷,縱身沖去只想接住對方。

  突地,一道寒光破空而來,爍然如流星劃夜,朝浪風行直射而去。

  「王爺,小心——」

  警告的聲音令浪風行回身避開,當一柄劍眶當釘上岩壁時,他已足踏於地,同樣的,方才的黑衣人也遭襲擊者救走了。

  「王爺——」身旁護衛關切圍上,卻見他們的主人聲色俱厲地揮手下令。

  「封鎖麓驪行宮,要尚在宮外的軍隊搜尋麓驪山,定要找出方才的黑衣人,切說,絕不可傷他一根毫髮,否則你們提頭來見!」

  面對他驟然的轉變,眾人皆慌忙領命而去;杜痕,冷揚對他突來的駭人神情感到莫名,也未曾多問,唯有一旁的清風,舞影心中有數了。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浪風行此時心中之激昂,已非筆墨所能形容。從數天前他接到綠簫和紙箋後,明知她的狡黠,他依舊為這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前往嵩山一行,也藉此機會放出各種假消息想出其不意地牽制夜嫋幫和翔鷹幫,然而……他握緊雙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第七章

  麓驪山一片幽墨,縱無引路的月光,抱著懷中之人的昂拔身形始終健步如飛地奔馳於山徑上。

  少室無言地打量這名解救者,對方一身白衣隨風飄逸,面龐覆著同樣的白紗,散出一股流於形弘的淡冷氣質,良久,「他」明瞭地一歎。「你……既想以背叛者……的名義……處置我,又……何苦出手相救……」身負重傷令「他」艱辛地吐著斷續話語。

  白衣人瞬爾的默然,未幾,才說:「白非煙有重要到讓『你』不惜放棄當初的一切嗎?」

  「你——」聽到非煙之名,少室一時怔住,想開口卻吐出血來。

  白衣人連忙放下「他」,檢視完「他」的傷,眉宇憂凝。「『你』受的傷不輕呀!」

  少室蒼白的臉龐露出淡笑,縱然傷勢沈重,卻還硬撐住清醒的神智,白衣人覆面外露的眼掠過痛苦的眸芒,喟然道:「『你』要小心,浪風行已不是當初的浪風行。」

  「高晴雪也……不是以前的高晴雪。」少室扯唇一笑。

  「你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高晴雪了!」他冷聲道。

  「我從沒想否認呀,只是沒人……問起而已!」白少室——也正是高晴雪——有趣地道。

  「還有心情開玩笑,你以為今晚沒死是運氣好嗎?那是因為他發現了你!」

  「我想也是,幸好你……早一步出手相救,否則……轅古神功……大概七招全……打到我身上了!」晴雪自嘲。

  「他會這麼簡單就殺了你嗎?四年前你的所做所為足已將一個善人變厲鬼,現在的浪風行……你不會希望自己落到他手中,否則你最好求死比較快!」

  晴雪含眸一笑,並未回應,只是抬頭直視眼前的人道:「我還以為……你會說這是我……自作自受,畢竟在你……眼中,我……這個『聖』與『邪』的……禍根早一點拔除最好,不是嗎,雲弟?」

  半晌的岑寂後,高雲朗才悠悠道:「星誅亭的木棉道上,留有你我的童年,歲月都改變不了的親情,我又如何能漠視!」

  「雲弟……」晴雪動容地看著他,卻又一陣劇咳,鮮血再次噴湧而出。

  「雪姊!」高雲朗急忙點住她幾個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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