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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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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幕低垂,掌燈未幾,濛濛的雨霧便已漫灑而下,清涼的雨澤驅散幾許夏初的燥意。百花繁簇的亭台,一抹翩然倩影悠坐木椅上,霧雨的夜和暈黃的月光,飾染她柔邃的幽雅。美麗的褐瞳看著蒸沸的白煙,隨著管口注下的熱水飄送,當翠色的茶湯倒入白玉般的瓷杯時,執杯之人輕啜杯沿,深深吸入那怡人香氣。望著雨幕的夜,琉璃般的天音帶著幾許歎然。「難剪天邊雨,何斷縷縷愁!」 「雪少主為明朝面聖之事煩憂嗎?」 「如今南源之戰大獲全勝,少主功不可沒,陛下定當大賞,有何困擾?」伴在她身旁的清風,舞影笑問道。 「美麗的雨夜總教人愁鬱重,而且……」她話語頓,眸光掠過,沈思地打量後,斂眉一笑飲下杯中茶。「麻煩來了!」 「麻煩?」 此時前院的大廳傳來吵雜的喧鬧聲,就在清風,舞影不解皺眉時,一個男子的身形由前方的雨景中跨出,像呼應他的出現般,原是漫飄的雨絲驀然轉疾! 「將軍!」清風,舞影見到來人,訝然大驚! 「縱然你是皇上親封的定國大將軍,也無擅闖民宅的權利。」晴雪望向這挾帶疾風驟雨出現的人,口吻是淡然的。「若非如此,能見到穩坐於層層保護之中的你嗎?」浪風行昂拔的身軀帶著迫人的威勢,朝亭台走去。「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晴雪挑眉,興味的眼流露出一副「請」的邀問。 「皇上說的一切可是真?」她微抿的唇瓣勾出了然的笑容。「是。」幾乎毫無猶豫地回答。 他眉目怒瞪,雙手緊握成拳。「你甚至不問我是何事?」 「有必要嗎?」她放下茶杯站起,面對他犀利的逼視,只是用著一種連自己都感無奈的聲調。「我們之間唯一的牽扯除了和陛下的秘密協議,不會再有其它的了!」 「不會再有其他?這是你的回答?」這輕歎似的答案,震顫了浪風行腳上的步伐,他驀然閉上眼,一種被活活劈開的感覺,明知的事實由她的口中說出,竟是錐心般的疼痛! 「我的付出……竟換你這樣的回答!」他再睜開的眼,是激烈的痛若眸芒。「難到皇兄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認定,自以為是……不,我不相信,晴雪,你真的對我無心也無情——」他嘶吼著朝她奔去。 「清風,舞影!」晴雪一喚,身旁的兩人馬人縱身飛出,立在主人眼前。 「憑你們也擋得了我!」浪風行的氣焰怒漲,使得雙目如眥裂般兇狠! 「不敢,但是主人有令,也只能將軍冒犯了,將軍何不先行回府,一切明朝面謁陛下再說吧。」兩人伸出手臂橫阻他前進。 「放肆!」另一聲叱喝隨著破空劈來的渾厚氣流,逼退了清風,舞影。 兩條如光束般的流影飛快地躍身來到浪風行跟前,對上清風,舞影。「將軍是何等身份,豈容下屬之人隨意揮招來去!」冷揚一如其名,冰雕的面龐,凜視傲視,如鬼魅般的令人一望生寒。「高宗主,你與將軍的情份本非尋常,何若弄到兩邊劍拔弩張的情勢!」杜痕則是神色溫和帶笑的男子,輕搖羽扇甚有幾許瀟灑倜儻。 對這樣的情勢演變,晴雪依舊淺盈逸笑,但那雙明皓的眼瞳是深沈的冷睨。「跋扈也該有點分寸吧!先是屬下在前廳鬧事護著主人擅闖高家,最後主僕對著本宗主興師問罪,還怨我將情況弄到劍拔弩張,怎麼世間的道理全教你們說盡呀!」 杜痕正欲再言,卻為身後的浪風行所阻止。「晴雪。」他突地放柔了口氣,深凝地鎖住她。「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就算是你和皇兄之間的秘密協議,難道我們之間的一切真的全是你在演戲?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有苦衷的,對不對?我不相信你徹頭徹尾都在騙我,晴雪……」 她好半晌無言,繼而深吸口氣背過身喟歎道:「將軍,夜已深,你該離開了!清風,舞影,送客吧!」 「高晴雪!」浪風行再出口的聲音是令人寒栗的絕調。「現在就跟我走,我或可不追究方才的一切,否則,我說過,我的懲罰,你受不起呀!」 晴雪回過身,那份飄淡清麗在黑夜中益加鮮明。「將軍,高家縱非達官顯要之宅,也容不得人仗權欺淩,相信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怪我懲治擅闖之人!」她擊掌,四周跳下數十名玄衣持劍的高家護衛,將他們團團圍住。玄衣人迅捷地舞動手中劍刃,劍芒瞬化繁星萬點,爍亮散離又似相連,花雨夜下猶如霜寒利芒,將他們果鎖中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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