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四方宇 > 情難絕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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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時間嘍!」 「到機場一個小時,離傍晚的飛機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何必趕得一副刻不容緩似的。 「我又改時間了,現在趕到機場正好直接上飛機。」 「有必要嗎?」就算理查爺爺急著見到她,也沒必要像逃難似的跑人吧!? 「有——很有必要!」桔子笑容不變,斬釘截鐵加強語調。「理查老爺年紀大,心臟弱,讓老人家久等了,出了事情就不好了。」推推眼鏡,揚揚雙眉,她真是越來越受不了這副架在鼻樑上掩飾的玩意。 「太……」誇張了吧還沒出口,桔子已詫然地喊:「保羅,快往旁邊停車!」 「怎麼了?」 「小姐,我的隨身公事包忘了帶,重要的文件和護照都在那裡面,先讓保羅帶你去機場,我等會兒就趕到。」 「何必那麼麻煩,直接掉頭回宴會就好了,保羅……」 「不行——你不可以再回宴會!」桔子阻斷大喊。 「不能回宴會,為什麼?」今天的桔子真是說不出的怪! 「哎,我……一時忘了公事包究竟放在置衣間的哪個地方,可能得費時間找一下,你先和保羅到機場,如果可以,搞不好我和英浩先生會一起趕過去。」總之,就是不能讓她再接近宴會,因為如果資訊沒錯,「那個人」非但到了達卡拉斯,還正往這兒來。 「真是這樣?」明顯的藉口讓疑惑的眼神更加狐疑。 「當然!」桔子昂首高挺鼻子,完全一副沒得好懷疑的模樣。笑話,環境之需,她的每一分能力與神態可都是經過歷練的,瞎說也不過是其中一項。 可柔美目略蹙,隨即展笑。「好吧,我先跟保羅到機場,你確定不用送你回宴會?」 「不用,路上一堆載客的車子。」 「好,你堅持,我也不勉強。」 雙方各自笑著,桔子下車時,可柔探出車窗與她互相拍拍掌,以前兩人只要達成事情的看法或協議都會這麼做。 車子再度揚塵而去,直到過了兩條街時,車裡的小主人開口了。 「保羅。」 「是的,小姐。」 「從捷徑到機場要多久時間?」 「只要沒走錯路,半小時,小姐。」岔路多,很怕認錯方向。 「很好,捷徑走一半再繞回宴會。」 「繞回宴會!?」沒聽錯吧!? 「沒錯,我一定要看看,大家到底搞什麼鬼!」 仔細想想,不只桔子怪,連爹地今天見到那個羅先生神態也很不一樣,既然大家都拚命「驅」她離開,她就偏偏要再回去弄個明白,既然她才剛離開,算算時間,還不宜太早跑回去。 露天草坪上的宴會,賓客的笑語和音樂正熱烈,而屋內的筱原英浩和羅睦天,一場會面,各有堅持的立場,讓彼此的氣氛暗潮洶湧。 「真相大白又如何?」筱原英浩唇角冷冷淡揚。「憑什麼認定可柔還屬於他,難道就憑一樁復仇下的婚姻?」 「憑這椿婚姻,他就有要求的立場。」 「不要忘了,與他成婚的是喬皖而非筱原可柔,何況在他做盡一切後,他已沒有任何立場!」 「你、我心中都明白,無論那張結婚證書上,簽下的是喬皖或可柔並無差別,因為真正經歷了一場婚姻的是當事者而非一個名字。」 「他自私的認定,就要我的女兒繼續當初這場荒謬!?」 「自私、荒謬!」羅睦天眯眼打量站在另一扇落地窗前的筱原英浩;挺拔修長的身形,冷凝眉宇,灰鬢下的側顏,不因歲月而失去風采,依舊英挺且……充滿莫測。 「筱原先生。」看著眼前的人,羅睦天的面龐已有慍色。「容我冒犯的說一件事,聽說當年的慘劇發生後,您看到薇兒夫人躺在血泊中的屍體,是痛不欲生的抱著屍體關在房中,連續好幾天不吃、不喝,像瘋了一樣,最後才親自將妻子的屍身入殮,從此你也消失了蹤影,循著妻子過去的足跡,開始了你十八年的流浪,追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筱原英浩閉上眼,椎心的過去、一度沈痛的令他只想以放逐來毀滅自己,當胸口的水晶圓墜發出熱時,他安撫似的按上那透出憂傷的水晶墜,警告道:「你應該也清楚,我的妻子一直伴在我身邊,我不會再讓她掉下一滴淚,尤其過去的往事,否則得有人為她掉下的淚付出代價!」 「抱歉了。」他頷首致意。「舊事重提只是想告訴您,這場悲劇讓您放逐十八年,而聖淵在當年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身中一槍後,看著當年的小女嬰,也就是可柔小姐被歹徒帶走,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阿姨中槍活活墜樓,當第二槍貫穿他的身體而倒在欄杆上時,他看著底下雪地裡薇兒夫人的屍體,對一個童稚的孩子而一言,他目睹的不是一個悲劇而已,而是烙在心靈,一輩子難以抹滅的悲痛烙印!」 窗前的頎長身形,依然無言不動,只是眉宇更見幽凝。 「連續幾天他在瀕臨死亡的重傷下掙扎,在當時,包括他的父母,幾乎沒有人覺得他能救活,但是他撐下來了,當他醒來時,大家都高興的以為他脫離險境,也成了慘劇中唯一的倖存者。」 「你的目的是想對我重溫往事?」 「不。」羅睦天環胸,對那始終令人難以捉摸的側影,道:「我想替聖淵請教他最敬愛的英浩叔叔一些事。」 「有什麼話直接說吧!」何勞拐彎抹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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